第250章(1 / 2)

裴寒舟从小出身贫寒,父母都是没有异能的泥巴种,与这世上大部分泥巴种一样,出生在贫民窟,直到他侥幸觉醒成为天赋者,生活才稍稍有了起色。

“阿瑾,你生来就已经是人上人,所以又怎知那些真正的底层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他抬手,书房的灯光便亮起,宽敞的书架,整洁的座椅,虽不算豪华,也古朴大气。

再向外看,修建整齐的花园,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连串的路灯连成一条线,即使比不上封家富贵怡人,依旧清幽雅致。

“看,这就是你生活的地方。”

“你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锦衣玉食,无需为生计奔波,只需忧虑学习政务。”

“而那些底层人,他们挤在狭小昏暗,臭气熏天的的贫民窟里,为了一口吃食,为了一处遮风挡雨的破棚子,每日挣扎求生。”

“什么是命如草芥?就是你只需要轻轻动一根手指,便可以轻易碾碎无数人摇摇欲坠的生活。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就是权利的魅力。”

裴寒舟抬手,手掌轻轻抚在裴瑾头顶,动作看似温和,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掌控感。

“阿瑾,你身体里流着和我相同的血,我以为你就早就懂的。

是啊,其实是懂的。

知子莫若父,裴寒舟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裴瑾的人,甚至可能比他本人要更了解。

温润的外表下是如出一辙的凉薄,还有不甘于人下的野心,对站于高处的渴望。

所以,当年才会在走投无路的母亲与绝情的父亲中做出这样的选择。

因为害怕被抛弃,所以事事都做到最好,何尝又不是怕失去裴家的一切?

“阿瑾,对于我们这种人而言,人生就像是一座只能建造一次的大厦,不能有一丝一毫偏差。”

“铸业不易,”

“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看着大厦倾覆吗?”

父亲的话语如晚钟般敲响在耳边,裴瑾浑身冰冷,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掐入掌心,满身的鞭痕却抵不过心中的剧痛。

夜晚十分,天边乌云滚滚,似是又要下雨,却在清晨十分,无端晴了起来,浅金的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缝隙,洒下几缕微弱的光线,映照在花园的草树上,光线清冷。

他颤抖着声音,像是执着于求得一个答案的囚徒,沾着血的嗓音嘶哑着仰起头:“如果,如果我没有如今的天赋与能力,父亲当初是不是也会像抛弃母亲一样抛弃我?”

裴寒舟轻笑了一声却没有回答,但幽深而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神,却已经说明一切。

“您有没有爱过母亲?哪怕只是一点点?”

这次,裴寒舟终于开口了,语气缥缈,却毫不犹豫:“爱过。”

“只是,阿瑾,对于男人而言,这个世上,比爱情重要的东西,实在太多”

裴瑾一夜未睡。

对于他们这样的天赋者而言,别说是一夜不睡,就是几天几夜不睡也算不得大事,只是裴瑾才刚刚遭受家法,又不知为何刻意没有治疗,身上的鞭痕便如同狰狞的蜈蚣,脸色苍白,眼下乌青,向来一尘不染的衣着也显出几分狼狈。

这是第一次,数年来第一次,他没有去学校,也没有忙着处理父亲吩咐下来的政务,而是从早上起,便什么都没做,坐在窗边看天边云卷云舒。

常年忙碌的人一旦空闲下来,就会感到很空虚。

不过更空虚的,是他的心。

正午时分,封烈催命般的信息如约而至。

“念念在哪?”

这次,他怔怔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文字呆立许久,手指悬在半空,最终缓缓落下。

……

当封烈驾驶着风影,一路雷霆万钧赶到那座在远郊的小院时,温念正坐在院子里,全神贯注的组装机械零件。

上次在废弃仓库与封烈的一战,输得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