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揖礼,得知他是路过,便盛情邀他上船一同饮宴。
裴晏想了想方才那冷如寒霜的眼神,众目睽睽的,他也说不了什么,去了什么都不说,肯定又更恼他了,遂拒了崔潜,叹声回府。
寅时下了阵雨,裴晏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鼻尖总绕着那股清香。
是她房内点的香,他先前闻过一次,昨夜又贴着他抱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留在这房里的,还是留在他身上的。
他的确是无妻无妾。
双亲离世,他的婚事按礼当由叔父裴玄做主。他恨不得将裴玄生啖活剥,岂会由这逼死他阿娘的仇人摆布。
更何况,那些排着队的高门贵女要嫁的,只是裴氏郎,不是他裴晏。
可阿父身陷囹圄时,这一个个族亲都避之不及,将他们孤儿寡母扔在河东老家。阿娘写信求娘家相助,崔司徒一句你已是裴家妇,便再无音讯。
簪缨世家又如何,不过就是早降了几十年的软脚虾。
他与贩夫走卒同在一条街长大,整日听着隔壁酒肆那些陪酒娘子娇笑逢迎,对月哀叹。
他与她没什么不同,又有什么好嫌她的。
可她这样的人,他不过就是她寻的乐子,是个不用付钱的嫖客,半点真心都不会留给他。
那陆三就不一样,她嘴上骂着,脸也冷着,但就是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