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都让他们说尽了,路也都给他安排好了。 二十多年夫妻,夫人始终当他是她顾家的傀儡。 她从未有一刻站在他这边。 前两日,夫人又连夜让他回去,将沌阳县衙一事悉数告知。他追问缘由,便才知李景戎与温广林亦有牵连。 再细问,方得真相。 一时间,如遭雷劈,醍醐灌顶。 裴晏一来,他便知东宫此番是要抓着不放,自己能在江州做主的日子无多,所有心思都扑在筑堰引渠的事上。 益州得都安大堰,享数百年天府之称。 若无江夏军镇拖累,若江州上下能一条心,若夫人能与他一条心,他兴许也能为江州留下这等百年之业。 然如今,一切都是空谈了。 夫人说,若非他无视伦常,先抢了儿子的侍妾,何至于此?又笑他孩子出生,亦不知该称他阿爷还是大父。 他知道她有恨。 他也的确是辜负了她的期望。 他做不到她兄长顾廉那般安享富贵,与民争食,蚊子腹内刳脂油。 早些和离,她回她的扬州娘家,有父兄与吴王的庇护,自当无虞。 侍女见李规回府,喜出望外地往里报讯,李夫人一身胭脂绞缬绢衣,云鬓高绾,翠绕珠围,端坐案前抄经,见他进来,冷眼一扫,脸上无半点喜色。 “我已经让戎儿回去歇着了。为了个贱婢,跪了两日,祖宗也都知道了,差不多了。” 李规抿嘴苦笑,拿出那折好的和离书轻置案前:“裴少卿已派他的人去各处都查问过,想来不会等太久,你早些动身吧。” 她扫了眼,眸光森森,连休书都只用张低贱粗陋的麻纸打发她,…
日薄西山,斜照堂前。
李规盯着案前那墨迹早干的和离书,端坐如崖边青石。宿在州府这几日,眼耳鼻舌身意归一,竟是这十几年来最平静的时候。
赵焕之一案,不似云英行事做派,他本也觉蹊跷,一整条花堤的铺子都封了,想找着证据了再去拿人,家中侍女才带着夫人的口信请他回府一叙。
一回府,是摆好的鸿门宴。
那不肖子说,是赵焕之窥出了农户的秘密,他才不得不下手,人死在凤楼只是巧合。
夫人与顾渊亦在一旁帮腔道,将罪名扔到云英身上,顺带弹劾元昊,不失为一石二鸟的妙手。
好话都让他们说尽了,路也都给他安排好了。
二十多年夫妻,夫人始终当他是她顾家的傀儡。
她从未有一刻站在他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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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日,夫人又连夜让他回去,将沌阳县衙一事悉数告知。他追问缘由,便才知李景戎与温广林亦有牵连。
再细问,方得真相。
一时间,如遭雷劈,醍醐灌顶。
裴晏一来,他便知东宫此番是要抓着不放,自己能在江州做主的日子无多,所有心思都扑在筑堰引渠的事上。
益州得都安大堰,享数百年天府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