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贼寇虽已被缚住手脚,但粗鄙桀骜,怕是出言不逊,冲撞少卿。”
“无妨。我也是查赵司马一案查到那孙荡身上的,周县令放心,剿匪之功自是你的。我只管我的案子。”
周昌嗣展眉道:“裴少卿言重了,既然如此,那请随我来。”
县衙牢里每间房都关了几个人,个个面色红润,鹰瞵鹗视地观察着外头动静,锁头朝里挂,想来应是开着的。
裴晏跟在周昌嗣后头,暗暗叹着这陷阱未免也太明显了些,傻子才会来送死。
拐了个弯,尽头处一肤如深麦的精壮汉子躺倚在墙上,听见声响,微微睁眼,嘴角轻挑,笑道:“老杂种还带个小杂种来,怎么,来给你关爷爷磕头的?银钱没有,赏你泡尿如何?”
周昌嗣脸色一沉,斥道:“大胆!此乃廷尉监裴少卿,岂容你胡言!”
裴晏命他打开牢门,弯腰进去
春鈤
。这贼寇眉弓突,眼窝深,面长而窄,下颌硬朗,布满短而糙的青须,褴褛衣衫下腿根处皮肤亦是麦色。
不是南朝人模样,亦不像北边胡人。
裴晏目光在这贼寇后背那三瓣似鸟羽纹样上驻留片刻,俯身蹲下,客气道:“兄台如何称呼?”
这厮牙槽一磨,笑着啐了口血沫在裴晏脸上:“滚。”
周昌嗣没想到裴晏会靠近关循,正要喊人,外头传来打斗声。
周昌嗣暗道不妙,这劫狱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凑这上官在时来,万一有个好歹,自己这功劳怕是来不及享,罪是肯定要领的。
“裴少卿莫慌,下官已布置妥当,定能这些贼寇一网成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