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徐照白正站在这画前,跪在他身旁的,是哭泣的曹嶷。

“我早早告诉过你,不?要同?他置气,你无论如何?都不?肯听?。他非池中之物,你置若罔闻,他或许锋芒藏钝,只求安逸。可你非激他一激!你明知‘乳虎啸谷百兽震惶’的道理??他们兄妹二人护着一幼子,就是乳虎二只,你怎敢如此啊……”

梅砚山端坐正中,指着哭泣的曹嶷,语气不?疾不?徐,但显然是动了真气,声音略有些发颤。

徐照白急忙递上一杯温茶,却?不?敢求情。

梅砚山一口未饮,继续道:“这次别人作恶,你背了黑锅,也是罪有应得。当年太后家宴,你命许黎邕压下?战报,我当年问你为何?,你是如何?答的?你说他们是蝇营狗苟,过尊则骄。其实不?过你是记恨梁道玄在第一次见?你时落了你的面子而已。”

徐照白听?着老师的话与曹嶷的涕,唯有轻轻叹息。

“我与清辉几次劝你,你始终无法释怀,又在恩科那?年勾结你的门生,暗中想?参他一谋题之罪,结果是打草惊蛇,人家以静制动,最后不?但让你徒劳无功,反倒成全了人家的清命。再说这次殿试前的礼部达报验文,你的下?属明明发现蒲荣身份有异,告之于你,你却?因?想?看太后如何?处置仇家之子殿试中第,继而往后兴风作浪,刻意放其入宫……”

“学生……知错了……”

言及此处,曹嶷叩头不?止,哀哭之声不?绝于耳。

“灵云啊……”梅砚山称呼曹嶷的字,语重?而心长,“几十年官途,一朝丧尽,你这脸面争到?哪里去了?”

说罢他重?重?咳嗽,竟一时不?能止息。

“老师,保重?身体。”徐照白连忙上前顺背。

曹嶷也再度叩首道:“是学生辜负了老师的期许,都是学生的错,老师保重?身体啊……”

徐照白自一旁博古架的紫檀小匣中取出一莹润如玉的白瓷小瓶,自其中倒出一粒药香浓郁的丸药,奉至梅砚山面前,请他和水吞服,不?出一会儿,咳嗽声终于慢慢变作了叹息。

“罢了,你是清贵门第家的孩子,自有傲气和根基在,待我给你高堂写一封信言明此事,你便回家吧……不?惑之年,早归乡野,也不?失为一美事。修身养性,将来?含饴弄孙,可不?能再意气用事了。”

这是梅砚山最后提点曹嶷的话。

待曹嶷走后,他沉默了许久,只盯着那?幅《伯夷列传》出神。

许久,才开口问屋内唯一的旁人徐照白:“清辉,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叫徐二弟。”徐照白毫不?迟疑回答。

“我给你起的新名字和字,这些年你可喜欢?”

“新名新命,学生爱若珍宝。”

“你不?像曹嶷,你是没?有后路的,你总不?能回去老家的土窝里继续种粟养活如今这一大?家子人。”

“学生明白。”

“梁道玄这个名字起得是真好,《抱朴子》的典故,听?说他字玄之?”

“是。”

“梁敬臣……不?提了。有一种人,读书还不?如在家种粟的好。”

梅砚山显然已是疲累至极,扶着额头,发出一声疲倦的苦笑。

“老师,明日我去送送曹世兄。”徐照白有时并不?能抗拒心中那?份柔软。

但是梅砚山一个眼?神却?足以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和他扯上关系了。”

“是。”徐照白恭敬回答。

梅砚山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喝了口茶后问道:“清辉啊,这幅《伯夷列传》里面最妙的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学生不?知。”

“是这句‘倘所谓天道,是邪非邪?’这一问,问得真好,不?亏是太史公手笔,跌过大?跟头,吃过大?苦头的人,才真能明白。”梅砚山的声音在一阵莫名的缥缈后骤然笃定,“梁道玄该去哪里任职,还按照原来?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