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不明垂眸的黑衣少年,猛然动了。
谢淮舟的身体骤然紧绷。
音修擅音杀之术,通常近身斗法都并不占优势。
所以,方才陆珣同他拉开距离,谢淮舟并不意外。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够在眨眼的一瞬间,便出现在他面前。
瞬息的轻敌,情势已足够反转。
冰凉的墨玉笛抵在咽喉。
若说陆珣平日里看上去像是一只事不关己、倨傲自负的猫,那么此时此刻,他仿佛终于撕下了面具,露出了掠食者侵略的本相。
“谢淮舟,离她远点。”
黑发黑衣的少年声线冰冷,黑眸翻涌着浓郁的杀意。
“她是我的猎物。”
猫猫亮爪ovo
??[32]九陵(十六)
卫函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密林之中无声而隐秘的对峙。
他收拾好心情回到合欢宗,哄了自己很久,才勉强鼓足勇气再次来到这恐怖的门前。
卫函行至温妩房门前时,浮楚正好从房间里出来。
一望见来人,浮楚便不自觉蹙眉。
这卫函近日来,行迹可疑至极。
她同卫函向来一人主内,一人主外,与宗主后院相关之事,这些年一向都是交由她来打理,然而近日卫函却三番五次插手,令她不得不怀疑。
浮楚抬手拦住卫函去路。
“卫护法,时候已经不早了,怎么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她语气不算友善,卫函却丝毫不生气。
他慢悠悠晃着折扇,隔着扇面笑意盈盈对上浮楚视线。
“自然是与宗主有要事相商。”
见浮楚面色冷硬,分毫不愿想让,他笑眯眯补充几个字,“与九陵小会有关。”
话说到这个地步,浮楚本应妥协,但她越是回忆这几天来卫函古怪的所作所为,看见他这张笑脸时,越是觉得心生怪异之感。
浮楚面不改色,身形却并未退让半分。
“宗主已经歇下了。”她淡淡道,“若非什么特别的要事,不如明日再说。”
卫函抬了抬眉梢,唇畔笑意分毫未动,心中却是微微一凛。
虽然这话听上去,只不过是浮楚的一面之词。
但放眼整个长生界,谁人不知道,浮楚就是温妩行走在外的代名词。
浮楚的意思,就是温妩的意思。
而温妩,什么时候睡得这么早了?
卫函抬眸看一眼天色,神情诡异。
这一切,无疑就是温妩再明确不过的态度,和明里暗里的敲打。
虽然她能够容忍谢淮舟,但未必能够容忍自己。
思及此,卫函没强求。
他好脾气笑了笑,自芥子中将那枚新鲜出炉的花瓶拿出来,交到浮楚手里。
浮楚视线下意识望过去,看清东西的模样时,面色微微一变。
她嘴角抽动了下。
“这是何物?”
“这是谢公子自空间裂缝中递出来的东西,说是特意为宗主准备的礼物,是他对宗主的一番心意。”
卫函退后一步,作势不再强行上前,只是道,“既然今夜不便,此物便拜托浮楚长老代为转交给宗主吧。”
说完这句话,他丝毫不流连地转身,摇着折扇潇潇洒洒走了。
浮楚目光沉冷地注视着卫函的背影。
直到他身影彻底被夜色吞噬,再也看不见,她才缓慢地转身,带着东西脸色僵硬地重新进了房间。
温妩正躺在床上,放肆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快乐。
她美美躺在软乎乎的大床上,姿态豪放地翻来覆去。
还好,今天所有的公子都被扔到乱七八糟的洞里,天女散花一般在九州各地猎杀妖兽。
她今天应该不会被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