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不要这么刻意地给她拉仇恨啊?!
*
平静燃烧的烛火猛然颤抖了一下,仿佛有一阵无形的风掠过。
容庭清遽然睁开眼睛。
一缕红意自他色泽浅淡的薄唇便逸出,顺着冷白下颌蜿蜒而下,瞬息间滑落滴在似雪般纯白的衣襟上,洇开大片大片绯色的血花。
明昭君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对面看他下棋,他对下棋丝毫不感兴趣,无聊得眼皮打架。
冷不丁看见这一幕,他睡意顿消,错愕地抬起头。
“怀青?”看着人下着下着棋突然下到咳血,明昭君愣了一下,“……你这是自己跟自己下棋,下得走火入魔了?”
说话间,他眼前白影闪过,原位已然空无一人。
他径自起身,刚行至门边,一只手按住门框。
“哎,我说,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明昭君不知何时已经倚在门边,皱着眉盯着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受了伤还要这么急匆匆地去哪?”
容庭清不答。他立在门边,桌上的烛火映不亮这一片方寸大小的空间,在他面容上投射下泾渭分明的明暗线。
一半冷白矜傲,一半陷入阴翳。
脑海中一阵晕眩,仿佛浑身骨骼尽碎、血肉爆开的剧痛绵针般戳刺着神经。
但记事以来,容庭清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不计其数,更剧烈的疼痛加身,他照样能够面不改色。
然而这一次,他素来无波无澜的神情此刻破天荒染上几分沉冷。
不只是内伤。
许是在千里之外另一边的罪魁祸首,这一次受到的伤势比先前都要更重,简直是不要命一般疯狂。
容庭清感受到一种诡异的燥热。
就像是沉眠在体内千年的凶兽,被这惊天的动静惊扰,正在缓慢地苏醒。
这种感受,陌生而异样。
比伤痛更难捱千百倍。
“温妩……”
明昭君刚凑近,便见容庭清神色含义不明,声线清淡,“她出事了。”
明昭君:“?你眼睛长她身上了?你怎么知道。再说了,她出事关我们什么事。”
他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师弟了,自从和温妩沾上关系,容庭清的行为就越来越诡异。
但是,明昭君看得出,容庭清身上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内伤不轻。
方才他说“走火入魔”不过玩笑话而已,容庭清如今元殷离体,身体状况异常到无人能够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合欢宗同幽冥界关系密切,光州本便是风暴中心,容庭清若是入局,便会立刻踩在风口浪尖之上。
此次九陵小会发生之事疑点颇多,难保不是温妩同幽冥界一同设的局。
想要围猎的,正是流光城。
明昭君唇角笑意未变,身形看似懒散地倚在门边,实则分毫不动。
不论怎么样,今日,他都不会让容庭清走出这扇门。
池生春也察觉到异样,立即上前:“城主,您若有什么要事,不如吩咐属下去做。”
容庭清眼眸轻阖,淡淡道:“找到她。”
池生春一怔,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她?”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有点难以置信地抬起眼,表情古怪地看向容庭清。
下一瞬,便见眼前白衣墨发的男人眼睫微抬,扫来一眼。
他拧眉,似是在克制着什么,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
“温妩不能受伤。”
“……”
明昭君:“?”
池生春:“????”
池生春(确信):鬼故事
明昭君(狐疑):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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