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亭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割裂成两半了,他想过多少种可能。但从未想过他是为了保护岛殇,眼眶中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他硬生生的憋回去,口气生硬的说:“要打便打。”

“要打便打?”竹臣眉毛微微动了动:“你知道你这四个字包含了多少个人的人命吗?你也知道败国的下场,就像民国那样,街上满地死尸,到处可见为了活命四处游荡的百姓,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们做错了什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徒劳?”世亭说:“南宫叶就死了心要打岛殇,你能拦住他多久?一年,还是两年?你父王一死,你连个靠山都没有,没有你这个理由,他也会找无数个理由攻打岛殇,当初民国不就是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吗?这一仗终究要打,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

竹臣哑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世亭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南宫叶就是不会放过岛殇的,南宫枫一死,他真的太渺小了……

他如鲠在喉,身上的伤口剧烈灼烧着他的神经。

世亭心疼的在他嘴角啄了一口:“你觉得你在蜉蝣说的那番话我会怎么想?哦,竹臣不爱我,他从来没爱过我,我就应该心安理得的离开你?我就应该放下我们之前的种种,然后真的割舍你离去吗?”

竹臣心口麻麻的,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来,他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但他控制不住,还是顺着眼角哗哗流出。

世亭温柔的将竹臣的眼泪擦干净,嘴角的笑意软了几分:“是你低估了我对你的感情,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绝不可能抛下你不管。”

竹臣沙哑道:“你知道这么做的代价吗?”

“什么代价,”世亭说:“我一个人承担。”

竹臣安稳的在府上养了几天的伤,无所事事,世亭也不让他了解外面的信息,活的像个被豢养的娇小姐。

初樱雪拿过来的外伤药都是上乘,世亭日夜帮他涂抹,身上的伤大多数都结痂了。但也不能剧烈运动,牵扯到身上的伤也会痛。

今日他一醒就没见到世亭了,平时这个点世亭都坐在床边喂他吃饭了,竹臣穿好衣服想出去找找。

刚一打开门,相沁就扑上来抱住他:“阿竹!!”

她劲太大,竹臣疼的牙冠都在发颤,忙推开她:“轻点……”

相沁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有伤,立马从他身上下来:“对不起阿竹,你没事吧?”

竹臣摇摇头,刚想说点什么,不远处相石走过来,看着竹臣龇牙咧嘴的样冷哼一声:“你就是这么当二皇子的?当的一身伤?”

竹臣充耳不闻,一脸欣喜的看着相石:“相爷?你怎么来了?”

相石表情冷淡:“你回来了也不回相府,怎么,三王府比相府住着舒服?”

竹臣想说确实比相府舒服,但是他没说出口。

相石不爽道:“干嘛?不请人进去坐坐?”

竹臣这才带着相沁和相石进到房间,他刚醒,床铺还没收拾,这两天他都是跟世亭睡在一起,一张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却有两个枕头,相石进来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污秽之物,赶紧撇过脸。

竹臣忙拖着残破的身体将床边的帘子放了下来,遮住了凌乱的床铺。

这不放还好,一放下来就有些欲盖弥彰。

相石的表情更加奇怪了。

三人围着圆桌坐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竹臣拿起桌上的水壶,给相石面前的杯子添了一杯新茶。

他本以为相石会语重心长的骂他一顿,没想到相石喝了茶后神色居然缓和了,语气也变得有些柔软:“伤口怎么样了?”

竹臣微微摇头:“没事了。”

“没事了?”相石显然不信:“水清说你刚被救回来的时候样子跟死人没什么区别,这才几天就没事了?你是神仙啊?”

竹臣噤了声。

“为什么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竹臣这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