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竹臣冲世亭晃了晃头上的凤冠,歪了歪脑袋,意思是,帮我。

世亭也不知道为何,能立马只会他的意思,他嗯了一声,示意他坐到梳妆台面前。

见三皇子如此痛快,没有半点皇子的架子,透过镜子看他认真的脸,竹臣心里疑惑,三皇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奸,淫乱杀之人。他杀过那么多流氓混,蛋,每一个人眼神都浑浊不堪,就算再会伪装也不可能像三皇子这般眼神清澈,就连他的行为都看不出一点破绽。

那么到底是谁散播的这些对三皇子不利的谣言?

这个人到底该不该杀。

正想着,头上一轻,那重死人的凤冠被摘下。竹臣居然没什么感觉。平时水清给他梳发髻摘头冠都揪的他头发生疼,这三皇子比丫头还会伺候人。

他困的要死,成个亲也太麻烦了。将自己的妆容胡乱一擦,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竹臣脱下自己的衣服,多留了一件内穿的。婚服厚重,看不出他平坦的胸口,若不多穿一件,怕是会有人起疑。

走到床边,世亭居然已经睡着了,床上的男人没有醒时看着凶。但是眉头紧紧皱着,竹臣有些情不自禁的用手把他眉毛抚平,动作不重但也不轻柔,但世亭没有要醒的迹象。

现在动手杀了他,他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竹臣坐在他旁边仔细端详。他与世倾一点都不像,虽说是同父,但确实是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世倾为王后所生,他做事阴辣狠毒,却是一张颇为正气英俊的脸。不然竹臣也不会见他第一眼就被勾住。

不过他一做表情就嚣张跋扈,盛气凌人。但笑起来也温柔似水,极为矛盾。

世亭是最受王上宠爱的娴贵妃所生。他五官像精品上好的刀雕刻般,下颚线直直的紧绷着。就算是这样躺着,下巴也没有一丝赘肉。鼻子高翘,眉毛与睫毛浓密好看,完美的不像凡间的。

长的好看就是有优势,竹臣向来杀人不眨眼,被他盯上的人他毫不心慈手软,利落干净,眼下却对这个男人有些下不去手。

罢了,为时过早。

他吹了蜡烛,房内瞬间只有屋外一丝月光照射,脱了鞋后轻轻的跨过世亭往里面躺去。

今日太累,竹臣没躺一会便睡着了。

待他呼吸平稳后,刚刚还紧闭眼睛的世亭睁开眼,歪头看了看床内的人。

屋内光线黑暗,看不清五官,但只看轮廓都觉得这人像一幅画。

世亭抬手摸了摸眉毛,翻了个身,侧身对着竹臣。

他从小便是一人。除过他的母后,未曾有人这样接近他。如果以后枕头边多了这么个人,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倒也不错。

想到这里,世亭整个晚上眉毛都没再皱。

大皇子府。

从三皇子府回来后,大皇子就跟发了疯般乱扔乱砸,整个房间被他砸的不像样,嘴里还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竹臣怎么可能死!!水清这个死丫头!明明知道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说完又把脚边的案板踹翻。

他爱竹臣,爱的快疯了。

当年他就是个傻子,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将自己十九年来唯一心动的人一剑刺破胸口。

回来后哪里都是竹臣的影子。无论怎么努力他都忘不掉竹臣,若有后悔药,他可以不要皇子身份。哪怕现在让他见竹臣一眼,他都可以抛下这一切。

世倾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瞬间红肿。

一直在外面守着的白相听见,不顾后果闯进:“王爷!”

他已经呆在世倾身边四年了,大皇子确实会时不时的发疯,但今日却格外强烈。

世倾眼睛通红,凶狠的瞪着白相。拿出柜子里的一沓地契扔到白相身上:“明日等世亭从王宫回来,拿着这些。去跟他换一个叫水清的丫鬟,这个丫鬟知道他的下落!”

白相愣住。

又是他!四年,每次都是因为他!大皇子聪慧飒气,白相敬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