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了多久了?”
床上的女子,此刻虚弱的无甚力气,脸色苍白,跟一年前的明媚想比,此刻犹如一朵被雨水打落的花朵,零落不堪。
“三个时辰了,从五更就有感觉了,开始疼的不频繁,现下应该是疼的厉害了。”那婆子见女人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把知道的都全说了。
“我看了看,宫口只开了二指,你去厨房里看看,给她做点饭吃,咱们且有一场硬仗要打呢,顺便看看孟相公将参片找来了吗?咱们一会儿要用呢。”说着就让婆子赶紧准备去。那婆子自然乐意干,现在干活可比守着干产妇轻快多了,人麻溜儿的就跑厨房去了。
产房里只剩下岳欣儿和孟黎的夫人。
说实话,现下这种情况,产妇本身身体不好,胎儿月份不足,宫口又难开,她若是使尽全身本事,或可让他们母子均安。但凡她只有一二分的不出力,这产妇就可能就交代了。而且不是她自吹,以她对舟山府这些稳婆的了解,似一二般的稳婆最多能让这胎儿生下来就是极高的本事了,还能捞出产妇的命来?
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人,她生她死就在她一念之间。
她心里也住着一个恶魔,那恶魔叫嚣着要她放纵自己的贪念,只需要懈怠一点儿,这男人就到手了。她本来已经放下了,她觉得自己也放下了,可就在刚刚,孟黎用那陌生的眼光打量她时,她险些支撑不住,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揉碎了一样,那样疼,还要挂着得体的笑,这比杀了她都难受。
为什么命运总是让她选择,她真的讨厌做选择。
明明上次见面时,自己已经救了他妻子一命,为什么还要让她再救一次。她又不是观世音菩萨在世,真的与世无争,生来要普度众生。她还有一个未曾谋面的孩儿,是她和他的孩儿。若是她死了,她跟孟黎再续前缘,那前世有缘无分的孩儿还会回到她的怀里。
她的孩子,一想到她的孩子她就控制不住,要恶向胆边生,她要她的孩子。
恩怨尽了 此刻产房里只有岳欣……
此刻产房里只有岳欣儿跟那虚弱的产妇。若是睁开眼就会看到那产婆整个人颤抖, 双眼有些红,面容逐渐癫狂,可惜那产妇此刻虚弱的紧闭双目, 跟只小猫一眼无助的痛苦的呻吟着……
产程也真如岳欣儿说的那样, 相当漫长。孟黎就站在门外一直等,从白天艳阳高照,等到万家灯火点起。
越等越焦躁,他焦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在他感觉自己要濒临崩溃之时,终于听到了屋里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声音虽然不够响亮, 但是足够让他瞬间泪目。
他急忙趴在门外,满脸都是担忧, “窈娘, 窈娘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咯吱”一声, 产房的门开了, 岳欣儿抱着一个用浅色细棉布包裹的婴儿走了出来,脸上略显疲惫,声音里带着三分喜意道, “恭喜了, 孟相公, 是个千金呢!你看多乖巧。”
孟黎脸上的笑止也止不住,但是他没有马上接过孩子, 而是视线越过岳欣儿, 往屋内望去,无不担忧的问道,“我娘子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
岳欣儿身体轻微颤栗了一下, 这个时候那帮佣的婆子正好将屋里打扫完出来,面上一脸喜意,
“夫人只是生产脱了力,现下睡着了。夫人要是知道您先关心她,一准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说的孟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听到娘子也没事,他才彻底放下心来,按照岳欣儿教的手法将小婴儿抱在怀中。
等那婴儿一入怀里,那笑容更是收也收不住,还不忘对岳欣儿表示感谢,“早听说府城的稳婆本事了得,我娘子身子本就病弱,这一胎怀的着实辛苦,我就怕她生产有个万一,这才带着她来府城生产,这次多谢岳稳婆了,白天您来的那会非是我不相信您的本事,是您看着着实太过年轻,我担心,我担心……”
“孟相公你不用解释,我能理解,您也是担心妻子和孩子的安危嘛!”
“就是呀,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