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还尸骨未寒呢,就将他的府邸、土地都赔了进去,最后连哥哥的侍妾都卖了,成了个穷光蛋。

岳展以为此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两个月以后的一天,他收到了家里的来信,信中给他报喜:二姐夫考上了同进士,表妹芷兰也成婚了,嫁的还是之前议过亲的徐秀才。本来也是一桩喜事,但是舅母唐氏却在芷兰表妹成婚后不久吞金去世了。

舅母自杀了?怎么会呢?以他对舅母的了解,她该是个惜命的人。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连命都不要了呢?

直到这天,岳展在学堂听同窗聊起最近京城的新鲜事儿。一个同窗先道,

“喂,你听说了吗?昨儿个清早在咱们书院边上的柳泉大街上,发现一具男尸,身上俱是被恶狗撕咬的痕迹。”

“我也听说了,我不仅知道,还知道这人是谁哩!”他故意卖弄道。

那人好奇的问道,“是谁啊?”

“前阵子死了的那个睿王府的总管王公公,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良家女子,最后反被杀的的那位不是?”

“对,这个呀是他亲弟弟。”

“稀奇~这狗也能识人忠奸吗?专挑人渣咬?”

“识不识忠奸不知道,不过这王公公的弟弟仇家可是多的很。

以前借着为睿王办事的名头,兄弟两个狼狈为奸,哥哥喜凌虐少女,弟弟好奸污妇人。这么说吧,凡进了他们府上的,只要是个母的,就没有能囫囵着走出来的。你说他家仇人多不多。”

说话的是李韫,他父亲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上次王公公私宅失火就是出动了五城兵马司,所以他对这中间的细节所知甚多。

“原来如此,这等奸佞小人,真是猪狗不如,死有余辜。下辈子沦为畜生道,都难赎其罪。”另一个同窗,气得拍案而起,义愤填膺的说道。

一旁的宋文浩接过话头,“所以我辈需要努力,若是以后有幸为官,当以铲除奸佞为己任,还世间一片朗朗乾坤,海晏河清。”众人听后默默翻开书,认真读起来,瞧着姿势俱是比往日郑重了不少。

岳展此刻也在低头看书,但是内心却翻江倒海。“哥哥喜凌虐少女,弟弟好奸污妇人”?所以那~那天他舅母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她是不是一早就想自尽了?只是怕自己一死,表妹要守孝三年,花信年华就此耽误了。所以一直熬着将三书六礼走完,表妹顺顺利利嫁出去,才自裁的?

若是跟自己猜的一样,那舅母确实会寻短见,在大魏朝,大多数女人都把自己的名节看得比生命都重要,这样打击之下,寻死也是正常的。毕竟斯人已去,再多的猜测都是对逝者的亵渎。

只是希望舅舅一家能够从伤痛中走出来,毕竟好好好好的活着,才是对故去的人最好的缅怀和最大的告慰~

唐氏的去世,对林芷兰的打击是最大的。从小娘就最疼她,从京城回来以后,母亲还是像以往一样最放心不下她的终身大事。她发现这一圈下来,还是徐秀才是女儿的上上之选。认清了这一点,那么要面子的人,放下脸面去徐秀才家亲自赔不是,说和,最后两家重修于好,得以再续前缘。

林芷兰此时早没了攀高枝的想法,她如今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于是欢欢喜喜的嫁人,三朝回门还握着娘的手撒娇,说虽然嫁人了还要做娘的宝,要时时回来常伴左右,娘千万别烦了她才好。

母亲温柔的摸着她的头,笑着说嫁人了,就是大人了,娘家不是你的天,夫家也不是你的天,以后啊要学着自己撑起一片天,要是觉的难,就想着熬出来就好了。

她觉得今天的娘亲不像平日的娘亲,说的话怎么这么沉重。只没想到转天就阴阳两隔了。等下了葬,收拾娘的遗物时,林芷兰发现床底下有一粒黑色的药丸子。

她娘本就死得蹊跷,于是她亲自去医馆找了大夫,大夫看了后说这是堕胎药,闻着药性像是新做的。

从大夫那回来后,林芷兰盯着那药丸良久,不知为什么突然忆起从京城回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