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邓憬瞪大眼睛,“你还用下饭吗?你带的饭都不一定够吃,还用下饭?别带了。”说着就要往自己怀里搂。

一想到要在考场里辣眼睛的臭味里进食,急得岳展直喊,“都说民以食为天,我要是不带上,我的天都塌了啊师父!而且没有食欲,也会影响我文思如泉涌啊师父!”好容易才从师父那虎口夺食,将这辛苦做出来的胜利成果保住了。

令人激“冻”的会试 庆明二十……

庆明二十二年二月初九这天, 是大魏朝三年一次会试开考的日子。

这天虽然没有下雪,但是春寒料峭,寒风呼啸着一遍遍侵袭着光秃秃的树梢, 地上的霜雪薄薄的积了一层。

卯时, 天刚刚放亮,太阳将将露脸,举子们已经在贡院外等着,在寒风里冷得打摆子了。

才不过一会儿,一个个就冻得跟孙子似的,哆哆嗦嗦的, 都不自觉的跺跺脚,搓着手, 哈着气, 这种酷寒天气里,要是把手冻僵了, 还怎么考试。

等得焦心的时候, 贡院的门终于开了。众人自觉的提着考篮,排成长队,依次通过检查。

到岳展的时候就见那负责盘查的吏员看到他的一瞬, 眼珠子都瞪圆了许多。对比着怀里的卷宗上下打量他, 检查完他携带的考篮, 又让他背过身去搜身。

搜身的时候,可能岳展太高了, 那吏员有点够不着, 他使劲踮了踮脚,还是不行,就让岳展往下蹲蹲。他也配合, 不过这一蹲可能是一用力,全身都用了力,他不合时宜的放了一个响屁。

沉寂又压抑的氛围里这一声动静可以说非常突兀了。后面的考生有的低头失笑,有的掩面而笑。

边笑边不约而同的悄悄拿眼儿打量那被搜身的壮汉,这人咋长得恁高啊,论个头,也是本届考生之最了。

笑得最欢的就属岳展身后这位考生了。见他呲着一口牙,半天没闭上嘴,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岳展也不恼,眼珠子一转,先是朝空气中闻了闻,然后煞有介事回身问,“什么东西糊了?”

周围的人一听,果然都用力的嗅了嗅,然后相互摇头,没闻到啊。这些人还在云里雾里呢,落在他们后面的谭竹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险些笑岔了气。

他们这一吸,可了不得,都疯狂的吸光了他的屁。他的小师叔,真是个人才。

见后面这位大兄弟笑得欢,众人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被戏耍了。想找那始作俑者的麻烦,那位早已经检查完毕闪身进入考场了。

真晦气,吃了个屁。都还没开考呢,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进去的岳展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号舍,这次他运气不错,离着臭号很远。他一边放下考篮,一边打量着号舍。

跟乡试的环境差不多,号舍上方倒是有瓦片遮身,不过下面三面墙,最后一面四敞大开。乡试八月里还好,这可是二月,冬寒未尽之时,别想存一点热乎气儿。当年景川先生可不就栽在这里。

号舍里面两块号板一上一下的放置。倒是看着比乡试的时候新一点。打题的时候屁股坐上一块,卷子铺上一块,在上面答题。需要睡觉的时候,就将上层的号板拿下来跟下层的号板拼在一起,权当床用了。他身高八尺有余,这小床他只能勉强将自己团在上面。

待他归置好考篮,在狭小的考舍里坐定,随着主考官大人宣读完考场纪律,一声令下,自有吏员将卷子逐一递到他们手中。

今天是会试的第一场,考的内容是四书三题,诗一题。这对岳展来说难度并不大,他暮色将至时已然答了两道题。

答完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早了,照这个速度,他的时间应该很宽裕,不用挑灯答卷。

他放下笔,动了动身体,发现腿脚已经冻得没直觉了,耳朵也冻麻了。这鬼天气,北风呼啸,相当于在室外坐上一整天,是个人都能冻傻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虽然他身体一直很好,但也不是铁打的。得赶紧吃点热乎的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