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是我叔。他刚好来此地外出公干,特意来拜访您。”
他叔?他什么叔?他不是孤儿吗?等等,他想起来了,他女婿可不就有个叔的在宫里办差嘛!就是那位忍辱负重将仇家灭族的叔?
哎呀妈呀~这可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看他们熟稔的样子,可~村里都传他叔从没联系过沈朗。他立时明白了,这两人私底下应该没少联系。想想也是,沈朗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怎么可能不联系呢?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亲家,他赶忙走上前,脸上笑得跟一尊弥勒佛一样拱手道,“未知亲家来访,真是有失远迎啊!”
沈望秋则道,“早该来拜访亲家的,多谢您家当年不嫌弃我侄儿出身,将令爱嫁予我侄儿。还望亲家莫要怪罪我来得迟了。”说着就一揖到底。
岳知语一见对方行此大礼,忙上前止住,“使不得,使不得。亲家莫要见外了,沈朗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胜在知根知底,至于出身,我家也是平头百姓出身,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至于他说的迟了,岳知语也能理解,在宫里办差,也是身不由己。若是在宫里混的不容易,出宫一趟可比登天还难。向来出宫的自有从来只属于在主子面前得脸的人。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亲家这些年的照顾,给了我侄儿一个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朗不知为什么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一个大老爷们,儿子都快赶上他高了,若是被人瞧见哭了岂不是羞煞了。于是强压住眼中的泪意,听着两人寒暄。
沈望秋解释来这里也是巧了,赶上到此地外出公干,不然哪有机会登门拜访。他完成任务后看着时间还有不少,还能在此地逗留一段时间。
看着沈望秋身边的行囊,岳知语让沈朗赶紧将海棠苑收拾出来,说什么也不能让亲家住客栈啊!这些年,沈朗赚钱后将家里一扩再扩,最初的二进院落,如今瞧着得有四进院落大了。虽说家里大了光洒扫就不易,可看看,好处也是有的。家里光空闲的小院就有好几个,方便亲戚来此小住。
一听这个沈朗面上就带上喜意,那是他沈家唯一的亲人,他自然希望对方多待一段时间,若是能在这里住下那他就高兴的没边儿了,况那海棠苑就在他们住的风清院边上。
沈望秋自然是先推辞,后头在岳知语的盛情邀约下才应下了。只直说给亲家添麻烦了,岳知语一听,大手一挥,“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亲家这样说就外道了~您能来住也能让朗哥他两口子表表孝心…”
因为沈望秋给的说法是外出公干,自然这等只派一人行事的差事都需要行踪保密,因此岳知语只跟妻子说了,至于家里的其他人还是不知道的好。
林氏本是吃完晚饭后陪着小儿子在后院里活动,今晚这娃又吃多了,若是不动弹动弹又该跟上次一样积食了。
等小儿子睡下她回卧房,听到丈夫说大女婿的叔叔来了,她的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当年她大女儿嫁给沈朗的时候就听说他有个叔叔在宫里当差,可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自入宫就跟这边断了联系,哪里还能想着对方还会上门来。
听着丈夫的意思,人家叔侄两人似是熟稔的很哩,这里面可能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儿,这谁说得准呢!不管怎样,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亲家,这大女婿对女儿好,对他们夫妻更是没说的,如今出去,谁不夸他们眼光好,选了个能干又孝顺的女婿,她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连带着虽然没见过沈朗的叔叔,好感就蹭蹭的涨,睡前她还盘算着打明儿起多做些他们当地的特色菜款待款待人家~
另一边沈望秋由着侄儿领路走在前往海棠苑的青石板路上,叔侄两人正侧头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没留意前方等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中衣的小童。
黑咕隆咚的夜里,看到这一幕,沈朗瞬间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沈望秋则望着那小童的脸,一下子愣住了,失声叫了声“殿下~”
那小童似乎是听岔了,低头看了眼,复又抬头道,“脚下没东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