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口干舌燥,那边岳知语就整一个不听不听~和尚念经的死出样,怎么劝也劝不听,真是个绝世大倔种,简直是冥顽不灵。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亲家,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又害怕他那恐怖的放任自流的教育方式,再把太孙给教坏了。为之奈何呀!太孙的学业可拖不得了!

他左思右想,重新估量了一下这位岳老爷思想转变的可能性。最后发现除非摊牌,不然以这位冥顽不灵的秉性,一以贯之的躺平理念,非培养出个阿斗来不可,那皇后娘娘的辛苦岂不是覆水东流了?

这些倒还是其次,政治斗争向来都是残酷的,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谁当上了皇帝转手就会痛打落水狗,能当上皇帝的人哪个有仁慈之心。不知道于行的存在都会下狠手整治一番,将手下败将的势力打得烟消云散,若是知道于行的下落,那就会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他们这些人谁也别奢望能侥幸活下来。

可若是摊牌,这个秘密太大了,多一个人知道太孙就多一分危险,他一时之间陷入两难的境地。可接下来几天的见闻就让他整个破大防了,逼着他做了抉择。

可怜俺这个穷光蛋 转天,沈朗……

转天, 沈朗去了铺子上处理些生意上的事,岳双儿见着公爹名义上的老友正坐在花架下的摇椅上,她上前说让他帮忙给看一下孩子, 自己接着就回来。

沈望秋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怀里就被塞了个白白胖胖的软团子。再抬头哪里还有岳双儿的身影,只有他跟小只茂茂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

说起来,这可是自己亲亲的侄孙,打从他来就想抱抱茂茂。但是心里顾虑多,怕被人瞧出什么。别看岳知语家里人口简单,但是家里还有下人, 有时候铺子里的掌柜、庄子里的庄头也要来,家里的亲戚、村里的街坊邻居三不五时的也会来坐坐。他总得防备着让人看出什么门道来。

如今得来全不费功夫, 奶香奶香的小宝贝到手, 这小童也不怕人,还好奇的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人。一边看还一边用胖乎乎的小手摸摸他的脸, 在沈望秋身上探索起来。

听着孩子咿咿呀呀的童言童语, 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像是被什么填的满满当当的。抱着茂茂他觉得此时此刻无比的满足。

有那么一刻,他多少理解了岳知语。做一富家翁足矣。

他何尝不希望于行也像亲家一样,一生平安喜乐。可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有的人一出生就是背负着使命来的, 比如于行, 而且如今虎狼在侧,岂容鼾睡~

此时茂茂用稚嫩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指着前方似乎是让自己抱着他去看看。侄孙的吩咐岂有不从。于是他抱着茂茂从躺椅上站起来, 多少年没抱这么小的孩子了,上次抱还是侄儿沈朗小的时候。想起他离开沈朗的时候,沈朗比茂茂可小多了, 他就想起沈朗的奶娘岳氏来。说起来他们沈家的恩人除了皇后娘年就是奶娘岳氏了。

既然来了,他总要见见故人的。

于是在沈朗的安排下,他们在沈朗名下的茶馆里见了面。这处茶馆是沈朗刚盘下来的,还没有开业。最是隐蔽。如今奶娘家里人多口杂。他岳父家往来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选在这处也是为了躲避窥视。

岳氏来之前只听沈朗说想让她帮忙看一下他新盘的铺子有什么不妥。她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可耐不住沈朗央着。

待到了茶馆,从外面一看,茶馆的门脸可不小,上下两层。里面桌椅已经铺陈好,窗户又大,所以里面亮堂的很,岳氏一边看一边点头,正该这样。有些铺子一进去就跟阴天了一样,光线不好,哪有什么心思喝茶吃点心呢!

待到了二楼,每一间雅室布置的都不一样,但就是说不出来的雅致。她一间间房间看过去,走到第三间的时候推门就见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听得门开声,那人循声转过身来。

待岳氏看清楚那人的摸样,脸上的惊讶怎么也挥之不去。她拿着手帕的手指着前面的人,侧头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