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钱小心的塞入怀中,又去补另一口锅。因为他的本事极好,居住在这一片的人都找他补锅。尤其是每逢集市的时候,他的生意一直没断过。

才一上午功夫就补了六口锅,一共收了三十文钱。虽然不多,足够爷俩一天的花销。眼看时间将近中午,集市也要散了,男人也收了摊子,给小童买了一串糖葫芦,他扛起肩上的家伙事,牵着小童走出集市,慢慢往家走去。

越往家走,人越少,待走到一处巷口,中年男人听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立刻警觉起来,他回身的同时并下意识的将那小童回护到身后。

见身后果然跟着一个七尺左右,五十左右皮肤偏白的男人,他不禁有些皱眉道,“阁下作甚鬼鬼祟祟,跟在我们爷俩身后。”

那男人并没有因为这样问而恼羞成怒,反而赞道,“吕家不愧是顺风耳,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的到。若是你是吕兆吉,那我找的就是你,你在补锅的时候我己经在了,只是看你生意好,不忍扰你。如今你收摊了,我就找来了。”

一听“吕家”,又听此人提了自己的名字,那中年人面上的表情有些失控,眼神难掩惊讶,全身防备的看着来人道,沉声道,“你是谁?找我作甚?”

来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他姓吕。这是他的姓氏,还有他的名字,多少年了无人再叫,他有时间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其实若是能忘全乎了多好啊,只有忘了,不会想起来,就不会心痛。

“我是谁?我姓沈,当年你们吕家的冤案是我一力平反的。”

吕兆吉一听,面上更是惊讶连连。他仔细看了对方的面容,面白无须,他才注意到刚刚对方说话也比普通男子声音尖锐一些。

他有些不太确定的扬声问道,“你是~你是沈公?”

“对。我是沈望秋。”

“沈公,竟然真的是您。”吕兆吉激动的有些手足无措,“万没想到能有再见到恩公的一天。沈公,多谢您当年为我家洗净冤屈。您是我们吕家的恩人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回身拉过一旁的小童,“这是我儿子石头,来,石头~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沈家恩公,咱们给恩公跪下磕个头。”

说着他拉着那叫石头的男孩,跪下对着恩公就磕了三个响头。对方动作行云流水,麻利非常,沈望秋根本没法阻止,只听得咚咚咚的三声,待再抬起头就见那小童额头上已然青紫一片。

“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看把孩子磕的,沈望秋赶紧拉起地上尤自跪着的爷俩。

“沈公,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当年吕家也是判了斩监候。虽然后来沈望秋帮吕家洗脱了冤屈,但是吕家的刑罚已经执行完毕。全家也只活了吕兆吉这么一个男丁,还是因为他当年年纪小,所以能逃了刑法制裁。

如今吕兆吉有一独子,而他娘子却因当年难产死了。他从小既当爹又当娘的将小石头拉巴长大,父子感情自是非比寻常。

说起吕家,就不得不提当年的贾家。当年贾家害的可不止沈家一家。贾家跟沈家之争是贾家觊觎沈家的皇商身份,所以设计陷害了沈家。

而贾家与吕家的纷争,皆是因为吕家有一座温泉庄子,被贾家看上了。贾家出钱想买,吕家不卖,因为他们家老祖宗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每年冬天都指着温泉庄子过冬。这种情况吕家不卖也是人之常情。

可贾家跋扈惯了,见吕家加多少钱也不卖,分明就是藐视他们贾家。当时吕家也不是那平头百姓,他们吕家世代做武官,虽然品级不高,但世代经营下来在当地也是声望之家。

见吕家软硬不吃,贾家使人告吕家乱用巫蛊之术,又买通了官府,让官府搜查,果然从吕家搜出插着银针的人偶,而那八字竟是如今龙椅上的天家的。这就不是简单的小案子了。

最后贾家不仅强行霸占了吕家,还借着官府的手将吕家几乎屠戮殆尽,唯剩下一名幼儿,可即便这样他家仍不打算放过吕家,须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沈望秋也就是那个时候出手的,他当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