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科举正统出身,自认从来不信鬼神。但在此时此刻,看着这座百年古刹,以及林立其间的千年古树,他真心祈求佛祖,祈求路过的神佛,祈求在此静修的神灵,祈求他们救救他姑母。就是拿他的命交换他也在所不惜。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虔诚,似一个笃信佛祖多年的信徒。不管因何原因这样,只求神佛助他。
就在他等人的间隙,路过一个老和尚跟小和尚。小和尚好似有很多问题,围着老和尚不停的问着对方。
只听小和尚先道,“玄苦大师,您说为什么那么多人来求佛祖让他们家人健健康康呢?不应该去找大夫吗?”
老和尚不仅不厌烦,还一直耐心的给他解惑。“傻孩子,因为大夫救不了啊。有些人有病态也可能不是因为病,许是有心结,许是中毒,许是其他,大夫也救不了的。”
“那佛祖都能救吗?”小和尚继续追问。
只听老和尚声如隆钟道,“佛祖也只渡有缘人。”
有病态可能不是因为生病?除了生病,中毒还有什么情况人会出现病态呢?谭竹韵大脑飞快的思考着。冥冥中,他好像被点醒了什么,知道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查了。
回程的路上,祖母疲惫的躺在马车里休息。他则骑着他惯常骑的玉狮。他攥紧了马绳,紧抿着唇,脸上肃穆的可怕,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查出来姑母这样的因由,若是让他查出来是被人害的,他一定要让那人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姑母虽是姑母,再在他心里跟娘一样重要,若是没有姑母这些年的鞭策,他如何能成才。外人敬重他一半也是冲着他后宫里的姑母。若是哪个敢对他姑母下手,他堵上所有的身家前程也要跟对方不死不休。他绝不能让她再成为家族的牺牲品,生命这样不明不白的消逝在后宫里。
回去以后他就开始按着心中所想着手查起来。他翻遍各种书籍,遍寻所有非病致患的案例。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找到了一种跟他姑母症状类似的情况,他查到以后赶紧去宫里跟他姑母核实细节,才最终确定了姑母是被人下蛊了,这种蛊是苗疆的一种蛊毒名曰子母蛊。
这种子母蛊的歹毒之处就在于它只对没有生育的女子有效。
中蛊者会日渐消瘦,身体如蛇一般冰冷,而越冷蛊毒散发出来就会让全身疼痛不已。而为什么叫子母蛊,皆是因为中蛊者的腹内会凝结出一团血肉,如胎儿般日日吸食母体的营养,这样一日日下来,这也就是为什么母体会日渐消瘦。
被中下此蛊的人,最后腹内血肉不断增大,形如孕妇,直至肚子被撑破,最后一命呜呼。不过这个时间会很长,到要人性命中间能横跨二十载,也就是要折磨人很长一段岁月,越到后面越折磨人,最后痛苦的死去。
因为中蛊并非因病致患,而太医院里都是学得最正统医术的大夫,他们哪里会了解这种暗害人的旁门左道。而在民间,这种毒蛊也只在奇人异事、仙侠怪异的小说杂记里偶尔提到,谁能想到真的有这种歹毒的东西呢?
谭竹韵确定了姑母的病因,但是怎么找到破解蛊毒的苗疆人又是摆在面前不小的问题。在都城找这样的人许是要大海捞针,但是到苗疆呢?会不会容易些呢?
说干就干,他直接上书称病在家养病,然后一人一骑赶去苗疆,他就不信杀到那制蛊毒的老家去还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于是在昼夜不停的奔波下,车马劳顿一个月,他终于到了苗疆。这个速度已经很出人意料了,毕竟若是按正常的速度,至少两个月才能到。他在苗疆遍寻解蛊高手。
他找了一个中人,最后发现那人找的解蛊高手是个江湖骗子,没甚本事。他赶紧又换了一个坊间声望很好的中人,重金许诺之下中人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位解蛊大师。
那人头发已经花白,蓄着长须,身形颀长,一身白衣,颇为仙风道骨。
在听说他要解子母蛊后,大师沉吟片刻道,“这种子母蛊易下难解,通常是经由饭食下蛊,而要解蛊非得是用血脉至亲的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