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行得了自由立马爬起来,将老圭倚在自己身上,摸着他的脸,涕泪交织道,“老圭,你别吓我,我们都到了都城了,都城有好大夫~”
他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喊道,“章大人,求你快去找太医来,给他看看,他还有救~”
“于~行~,”老圭摸着于行的手,艰难的张口道,“别~别费力气了,人的一生都~都在学着接受失去,你要活~下去~老夫想看你登绝顶,小~天下…”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又吐了一口黑血,握着他的手就滑落下去。
“老圭~”
“师父~”
他哭的撕心裂肺,“你不是说要替我去查害我生父死的罪魁祸首吗?你不能食言,你不能死~求你别死~”
于行哭的不能自已,他才知道老圭一直是跟着他的,不然怎知雨夜他想与章大人一行分道扬镳?他一定是不放心自己。意识到这点他哭得更伤心了。
“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章君屹杀完狮子见于行哭得伤心想安慰他,可是他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刀,从来不是巧言之人,安慰人也只会这空洞的一句。
他看到于行怀里的那个刚刚咽气的老叟嘴唇是紫的应是中了剧毒,他细细的观察那倒地而亡的狮子的爪子发现那爪子上不知何时染了一层黑泥。而狮子刚刚爬行的大球上刚好也有很多黑泥,他低头一闻那泥有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显然他被蒙蔽了。
刚刚一定是狮子爬在大球上才将爪子染上了这毒。而事发时那两个驯兽表演的兄弟俩早就消失了踪迹。
他赶紧将自己的令牌丢给手下,让他们一个去调人手来,一个去通知五城兵马司全城戒严,关城搜人。
他都不敢想若是让那伙人得逞了,他该怎么跟皇上交代。就在都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伙人差点就得逞了。若不是这突然蹿出来的老叟护住了太孙,那太孙指定交代在这里了。
而那老叟是谁,为什么可以反应如此迅速,比出身锦衣卫的他先一步捕捉到危险。章君屹看太孙哭成这样,现在也不是该问的时候,只能择机再问。
而随着大批的兵甲被调集过来,于行也被人将他跟老圭强行分开,从此人间再不相见~
以前他天真的以为只要离开家乡,身边人就会安全,可无论是雨夜丧命的护卫还是他的师父,都让他明白都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对手稍有动作那代价就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这一刻他深刻的意识到必须强大己身,才不会让身边人再填进性命。只有握住权力的剑柄,才能手刃仇人!
于行这一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痛失师父他哭得昏天暗地,到底年纪小,精力耗尽,被人抱到马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眼角还挂着泪珠~
遗孤现世 于行不知道自己睡了……
于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感觉自己身下软软的,像躺在云朵上,鼻间闻到的是袅袅的香气, 仿佛置身一片花海。他还看到了老圭, 他高兴不已,他就说老圭怎么可能会死!可他刚要走上前,老圭转身就要走,似是不等自己。他人小,步子小,看着老圭越走越远, 他着急的伸出手大喊,“老圭~”
随即他的手上似是被人握住了, 他睁眼一看是一个跟自己娘亲年纪相仿的妇人。只是那妇人穿的比她娘富态, 双眼微红殷切的望着他。
要说这妇人也不是别人,乃是于行的亲祖母当朝皇后娘娘崔氏。至于她为何双眼通红也是有缘由的。
她算着日子高高兴兴的盼着于行的到来, 今天春晖来报于行他们一行已然进城, 她心里欢呼雀跃让人收拾好就等着见她的乖孙了。人确实是见到了,可见到的是什么样子的,就见这孩子躺在马车里, 满脸泪痕, 腮处还有血迹, 上半身的衣服上都是血污,躺在那里紧闭双眼人事不知。
她一见心疼的差点晕过去, 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受伤了?她忙上前查看发现身上没有伤口,听着那章指挥使的回话,那血是别人的她才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