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岳展。”

“岳展?”听着耳熟,随后他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少年笑笑,显然已经对号入座了。

“我是嵩阳书院郭泰。今日我见识了你这样的人物,当真是不虚此行,岳兄,咱们有缘再见!”少年挥挥衣袖与他作别,跟着众人下山去了。

岳展看着少年的背影,这少年有点意思,若是一般人早都羞赧都恨不能钻到老鼠洞里,他虽也不好意思但是能直面自己的囧境,是个可以结交的。只是,他有这么出名吗?这嵩阳书院也是大魏朝著名学府之一,在北地名声不输岳麓书院,却与岳麓书院相隔千里,他的名声能传到千里之外去了?想想又不太可能,告诫自己别太自恋了,可能来了这里之后听说的他的野史吧!

不过这少年勾起了他想去游学,打卡各大学府的冲动,他也想见识见识不一样的风土人情,鲜衣怒马,畅快平生!

等围观的众人散去,秦文韬走到岳展身边,嘴角带笑,“多谢你出手相助,不然今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而且你可是解了我的后顾之忧了。只是我有一点好奇,岳兄,我见你平时只有课堂时间练习射艺,为甚你的水平如此之高,难道天赋真的这么重要吗?”

这是他刚刚一直在想的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若问这射箭上的天赋他算是颇得上天眷顾的,真的有人天赋比他还强?还不用努力?

岳展听后内心苦笑不已,平时只有课堂时间练习?他常常成宿成宿的射箭,平均一宿射三千支,第二天手抖的笔都握不住,

这样熬了一天又一天,熬了一年又一年,熬到头天晚上连射三千支箭,第二天白日里脸不红心不跳手不抖的握笔答题,哪里有什么天才?不过是努力熬打身体,身体惯性使然。

但这样的话他没法说,面对他真挚的提问,他又不忍欺骗他,于是他握住他的手,说道,“我不是什么天才,你摸一下我的手就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年。”

秦文韬这才发现,岳展的双手大拇指食指两侧都磨了厚厚的一层老茧,都是练习这个技艺的,行家一看就知道这是积年努力,天天练习的结果。确实非一日一月一年之功。

秦文韬多了几分郑重,诚心诚意道,“今日多谢岳兄坦诚相告,只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为我指点一二射箭技法?”

岳展想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射箭之路,沉思片刻后才慢条斯理的道,

“指点不敢当,不过我多年练习射箭确实有一二心得,箭术不止是练箭,更重要的是练心。若是心不静,在乎输赢就容易失了准头。心若坚韧、阔达,便无不平之事,更遑论一支小小的箭羽。正如孟子有云: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后发,发而不中,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祛除欲心杂念,方能人箭合一,百发百中。”

秦文韬细细重复每一个字,“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岳兄为我解惑,原来是我一直以来的胜负之心让我未开局就先落了下乘。今日之后我也该修习修身之道了。”他此前一直困扰为何现在的水平还不如一年之前,原来是他失了平常心。

自此之后他将得失之心看淡,事无所祈,心有坚毅,无论是射箭技艺还是学业都更胜从前,这是后话了。

学海无涯苦作舟 围观的人虽然意犹……

围观的人虽然意犹未尽, 但是迫于秦夫子的威压都逐渐散开去,岳展却在人群里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真是巧了, 这不是自己那无缘的前准三姐夫岳承周嘛!

他跟上次见果然不一样了, 只见他穿着宝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袖口处用白色的丝线绣着云纹,头发束起来用玉簪笼住,乍一看不像个书生,倒像个花团锦簇的世家公子。这浑身上下一身没个百十两可下不来,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他四姐的店就是做这个的,他耳濡目染, 打一眼价格就能估摸个差不多。

果然是富贵了, 有了有钱的丈人就是不一样。

岳承周,岳承周, 可不就是撑着舟来的富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