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天气尚好,走着走着天上竟然开始下起密密的细雨,正好路边有个茶摊子,岳展要了一壶茶,顺便在此避避雨。只见没一会儿的功夫,瓦檐下的雨丝已经穿成了一条线,青石板路上已经积了不少水洼。

他看着外面的细雨多少有些出神,这个时候一辆牛车搭着一车人慢悠悠的驶到茶摊子边。车还没有停稳,就从车上跳下几个人,双手撑在头上,快步跑进茶摊子里。岳展转过头来定眼一看,怎么还是熟人?这不是在柳山寨救下的姐妹俩吗?他们怎么来京城了?

只见姐妹两人穿的俱是粗布衣裳,头上随便用条布当做头绳将头发挽起来,他们脸上不知道怎么捯饬的,脸色也是蜡黄色,脸上也多了很多雀斑,愣是让十分的容颜,勉强只有五分。

除却他们二人,还有一个四五十岁打扮普通的汉子,此刻他们被雨淋的显得有些狼狈,在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裳。

“你们怎么在此地?”岳展主动上前开口道。

他的话立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姐妹俩抬起头一看竟然是恩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顿时高兴的脸上带出了喜意。

“恩人哥哥,你怎么也到了京城?”妹妹先一步好奇的问道。

“我是上京押送朝廷要犯的,倒是你们,你们这脸上?”

陈江冉赧然的不自觉抚了抚自己的脸,

“雕虫小技,自经了上次的事情以后,我就学着在脸上涂涂画画,让岳大哥见笑了。”

“那你们怎么也来了这京城?”

“岳大哥有所不知,王县令出于好心,派人送我姐妹二来来京跟家人团聚,本来是雇了马车的,结果另一位大哥拿到银子就跑路了,得亏这位大哥没有半路将我们抛下,雇了辆牛车,我们这才到了京城。”她说的简单,但其中艰险不是三言两语能诉说的。

对于陈江冉姐妹的身世,岳展在北海县的时候就多少知道些,后来又知道她们有一个厉害的继母。对于王县令的行为他也能理解,这么个能搭上上峰的好机会,他怎么能错过呢?但是稳妥起见,王县令应该等姐妹二人的奶娘跟奶兄身体好了再一起送到京城,这样姐妹两个多少有人能照应一二。这样急吼吼的将两人送来京,怎么看怎么有种羊落虎口的感觉。

看着姐妹俩这瘦弱的两具小身板,这一路走来将自己捯饬成这样,殚精竭虑的样子,岳展不禁愁的头发丝儿都要掉下来了。他自认为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这件事他若是不出手相帮,依着她们继母这样狠辣的性子,此去恐怕凶多吉少。但是他自己也不能久留,他能帮多少帮多少,剩下的就看她们姐妹二人自己的造化了。

因此他将那姐妹叫到茶摊子一角,趁人不备,将手中的七宝手环递给陈江冉。

“你认不认识这个?”

陈江冉低头认真的打量起手中的手环来,她细细的打量一番,才抬头对岳展点点头道,“我认知,我八岁以前还在府里住的时候,记得二妹手上戴着的就是这个手环。”

“你说的二妹是唤名晚晚?”

“对,她原是郑向晚,来了陈家以后改名陈江晚,比我小三岁,是惠姨前头夫君的孩子。”

那就对得上号了。

岳展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在押解辛一啸的时候知道了一些辛秘。”他将他知道的说给她听,又指指那七宝手环继续说道,“你好好看看,它内里刻着字。”

陈江冉这才注意到手环内侧果然雕着一行小字,他不提她真的注意不到那行小字,她瞪大眼睛一个个字看过去,随着她看完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讶,后来又恍然大悟,其后脸上开始隐隐泛起怒意。

“所以,我们被掳,跟这对奸夫□□也有关了?”

“应该是。”岳展挠挠头承认道。

一想到这段日子,奶娘跟奶兄身上的重伤,妹妹的担惊受怕,自己遭受的屈辱,她愤怒的双眼似要冒火,捏着七宝手环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她恨的无以复加,“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她落难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