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浸染了他内里?的雪色衣衫,宛如宣纸上捻碎晕染开的朱砂。
他低头,面无表情,干净利落地将所有断刃剜出。
男人神色未变,将残刃随手弃在一旁。
那带血的断刃,随他手腕一扬,竟勾上了卫姝瑶嫣红的轻纱裙裾。
卫姝瑶一惊,勉强压住颤抖,轻轻扯了扯裙摆。
对面的男人抬眼,眉眼微沉,“抱歉。”
他拿起另一方干净的雪帕,俯身将残刃拾起,团紧了再塞进了角落里?。
不知?为何,卫姝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他是谁?为何会出现在畅春园附近?他是刺客,抑或是被?追杀?
……
她现在更想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愿意放开她这个?人质。
她心绪复杂,拘谨地蜷缩起来?。
对方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嗓音低沉地开口。
“别怕,我一会儿?就?走。”
他的温和客气,令卫姝瑶生出奇怪的别扭。
太过难熬。
雨势渐渐小了。
男人起身,从袖子里?摸出一枚玉佩,递给她。
“谢礼。”
他言简意赅,不容分说地将玉佩塞进她手里?,而后推开窗,轻盈一跃,迅速消失在暗淡的天色之?中。
卫姝瑶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捡起玉佩,慢慢垂眸,望着玉佩上镌刻的图样一愣。
那图纹甚是特?别,是萱草。
觉悟
这场暴雨比想象中下得更久。
卫姝瑶在屋里等了许久, 既没等到谢明翊,也没等到宝枝,连梁锦好像也跟随谢明翊回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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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把那玉佩扔了, 却又担心惹来更多祸事, 在屋内坐立不安。
卫姝瑶走到榻边, 小心平整了垫上微皱的痕迹,又取了两枚香丸扔进香炉里,转身披上外裳, 才走到窗户前,一一用力推开, 散一散屋内遗留的淡淡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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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上的血味并不重,遗落的血迹也被他细心清理干净。但她?对血气敏感,仍是觉得?胸口发闷。
她?打了盆冷水, 揩拭着脖颈上粘稠的血液,直搓得?娇嫩肌肤发红, 才稍稍平复了心绪。
待屋里气味散尽了,卫姝瑶才慢慢走到桌前,拿起?那本卷册来细细核对,想试着辨别出徐琼枝收到的书信上的四个字。
许是今日突发的事件让她?绷紧了神经?,脑子前所未有地?清醒。
她?正要翻到最后一页时,忽地?看见一个眼熟的字样。
书页下面有中原文?字的一一对比, 卫姝瑶没费太多功夫,终于辨认出了那四个字的形状。
“舆……图……”她?没来得?及再念一遍,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姑娘!姑娘”
抬眼就见宝枝神色惶恐, 慌张地?赶进来, “出事了!畅春园出大事了!”
“临春轩死人了!”
卫姝瑶嚯地?起?身,难掩惊愕, 一下将卷册碰落在地?,“你说什么?”
畅春园确实出大事了。
徐琼枝死了,死在临春轩的寝居里。
听完宝枝的禀话,卫姝瑶怔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攥紧了那一张书页。
二人赶到临春轩时,远远便听得?一片纷乱的嘈杂声。
宫里和刑部的人已经?来了,将临春轩封了起?来。但外面仍然站着些人,三三两两地?低头交谈。
卫姝瑶还没迈过去,就见长丰县主站在院墙外,正和奶嬷嬷低声说话。
“没想到她?竟然自尽了……”
卫姝瑶拉着宝枝,停了脚步,远远听见长丰县主的话从?寒凉的风里飘过来。
“她?与人暗通曲款,被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