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藏匿在东宫,是借着舆图依附谢明翊,但往后呢?她?心里,终究不愿父兄带着污名过一生。
她?更不想,这昭昭天日毫无公?道。
卫姝瑶琢磨了许久。
“姑娘还没歇息呢?”宝枝捧着床褥进来铺榻。
“你若是男子,会喜欢我这般容貌吗?”卫姝瑶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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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枝铺被褥的手一僵,惊讶道:“姑娘姿容绝丽,哪个男子不为之心动?我若是男子,只消姑娘软声说两句话,眼都挪不开了。”
卫姝瑶淡淡“哦”了一声,“可他看起?来好像不吃美?人计。”
宝枝“啊”了一声,诧异地?追问:“哪个男人能有这般定?力?”
卫姝瑶垂着眼,托着下巴,没再吭声了。
谢明翊回寝殿时,看见一道人影坐在他的黑玉案前。
他身上带着几分春日的微寒,丝丝缕缕的寒意让他神智越发清醒。
可他仍是恍惚觉得?自己出了幻觉。
不然,那娇艳的小姑娘怎么会见到他,就急匆匆朝他跑过来。
哒哒,哒哒。
好像……迫不及待见到他,生怕他下一秒消失似的。
紧接着,便是温软的暖意扑满了怀里
“你怎么才回来呀,我等你好久了。”
讨好
谢明翊望着卫姝瑶。
他抬腕, 掐住她的腰,提起?她,又放落在距自己半步之远。
“夜深了, 不在藏书阁待着, 来这里作甚?”
“今日你走后, 畅春园出了事,我有点怕……”卫姝瑶手指仍攥着他的衣摆,瘪着嘴, 长睫扑闪。
谢明翊睨了她一眼,漆色眼眸微澜。
大抵是?从没做过?这般娇羞讨好的事, 没经验生疏得很,她莫名觉得心虚。
“对了,听闻你在诏狱劳碌了一整日, 连水都没来得及喝几?口,想必尚未用膳吧?”
卫姝瑶扯了扯他的袖摆, 弯起?眼睛,连嗓音也故意捏成又柔又软的腔调。
谢明翊眉心轻拧,越过?她的肩头,便见黑玉长案上摆放着食盒,两双玉箸已经拿出来,搁在有天青釉瓷筷架上。
他瞥了卫姝瑶一眼, 问:“你做的?”
卫姝瑶面上甜甜的笑容霎时一僵。
她自幼十指不沾阳春水,也就这段时日落魄受了苦,哪儿会下厨。这都是?宝枝听着她的絮絮叨叨做的。
“呃……我亲自指点的。”她捏着他袖摆的手紧了紧, 又小心晃了晃, “我知晓你不爱甜食,还特意备了酸梅汤。”
说着, 松了手,哒哒跑到黑玉案前,将食盒里的菜式一样一样端出来。
三荤两素,凉菜摆盘精致,热菜犹自升腾水汽,甚至真?的备了一碗冰镇酸梅汤。
看样子,是?算好了时辰,等他回来。
谢明翊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慢吞吞挽了袖子,在黑玉案前坐下。
卫姝瑶摆好碗筷,满眼期待地将筷子递过?去。
“殿下快尝尝,口味可还合宜?”
不等谢明翊动筷,她先夹了一筷子热气?翻滚的蒸鱼,小心翼翼放进碗里。
谢明翊指腹夹紧了玉箸,手腕微顿。
若是?长顺在此,定要忍不住腹诽
昔年,殿下在涪州卧底海寇时,被困在荒芜海岛上十数日,靠着生吃海鲜海草才熬了过?来。自此,殿下便对各类海鲜避而远之,连加了蟹黄鱼籽这类的菜式碰都不碰。
谢明翊薄唇轻抿,望着卫姝瑶。
她垂着眼,两手纤指认真?剥着琵琶虾,甚至贴心地沾了沾他偏好的酸辣醋汁,才放进他面前的小碟子里。
“殿下?”许是?见他久久没有动筷,卫姝瑶诧异地抬起?眼,小声问:“是?太?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