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军中?将士们?,一日也就两百来支箭,他居然逼她练一百五十?支!
不过,想到他终究是答应了要带自己出?去,心里的郁闷冲散了些许。
卫姝瑶拎起长弓,分?明知道谢明翊是故意?捉弄她,还是将手?指搭上了弓弦。
她从隔断的博古架望过去,悄悄瞥了一眼谢明翊,却不禁怔住了。
谢明翊站在藏书阁琳琅满目的书架间,正在抬手?取下一卷画帛,而后行至桌前,将帛布徐徐铺展开来。
他不急不缓地取了紫毫笔,沾了沾墨,略略扫了两眼,便?落笔画了两笔。
从她这角度望过去,也隐约能看出?,画面上是位美人的轮廓。
总觉得哪里见过似的。
她脑子一个激灵,忽然想起来……
若是没有记错,画中?人,应是先帝早逝的嫡长女,长公主谢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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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画长公主作甚?
卫姝瑶顿生疑惑,见他搁下笔,急忙收回了目光,生怕他发现?自己偷看。
移开视线的一瞬间,谢明翊抬眼望了过来,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唤道:“过来。”
卫姝瑶赶忙敛了神色,迎上前去。
“殿下唤我何事?”她小心打量着谢明翊。
谢明翊目光落在她身上,眸光微凝,唇角笑意?挑起,“见过长公主么?”
他指尖点了点帛布,问:“像吗?”
就见一位年?轻女子身着绯红长衫,披霜戴月,执剑起舞,跃然于纸上。
卫姝瑶粗略扫了两眼,连忙说:“年?幼时曾得以一见,殿下描摹的长公主英姿,活灵活现?。”
实则她小时候仅见过长公主一面,哪还记得这么清楚,哄着他总是没错的,但?也怕话说得太满,故而又补了一句。“这幅画不说十?分?神韵,七八分?是有的。”
“嗯。”谢明翊抬手?将帛布慢慢卷起,冲长顺吩咐道:“先前孤说要修缮长宁宫,到时候把这个挂进去。”
长顺连忙上来,拿着画出?去装裱了。
卫姝瑶偷偷打量谢明翊,看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仍站在书桌后研磨,摆弄着案上的染料画笔。
她虽然不知谢明翊为何突然想描摹丹青,只隐约觉得他心情不错。
她总觉得,自己一直没有看透这人。相较于他的性子,现?下卫姝瑶更好奇他的身世。
自打萧知言说了那句话,她心里终究隐藏着一根刺。
如今想来,他既然能将长公主描绘得如此神形兼备,应当也是见过长公主的……他又与皇帝生得有两分?相似,怎会不是皇室血脉呢?
卫姝瑶晃了晃脑袋,把纷乱的杂思驱逐出?去,敛了思绪。
她也不好赶他出?去,只得自己拎着弓,走去角落,抬起腕来射箭。
簌簌的羽箭声在静谧的殿内格外清晰。
半晌。
卫姝瑶后背已?经沁出?薄汗,手?臂开始乏力,犹豫着要不要稍微偷个懒。
她攥紧弓箭,再次偷偷瞥了一眼长案后的谢明翊。
长案上的画纸已?经不见,摆了许多?古籍卷册,谢明翊懒懒坐在椅子里,手?执卷册,眸光微沉,看得专注。
卫姝瑶蹙着眉,眯起眼,隐约辨认出?靛蓝封皮上的书名?,记得是一本治水的书册。
她不由得愣住。
转念再想,雨季将至,听闻涪州常年?水灾,难不成他南下并非为了捉拿宁王,而是要去治水?
“怎的不练了?”
谢明翊抬头,轻飘飘睨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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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内不同?于寝殿, 因着怕卫姝瑶受凉,门?窗大多关得严实。此时虽是晌午时分,殿内却?透着幽幽的冷凉。
卫姝瑶本就沁了薄汗的脊背迅速一僵, 微微发凉。
她忙转过身, 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