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谢明翊熟睡,卫姝瑶急匆匆又过目了一遍信纸,小心翼翼地放回怀里。
她心里一咯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卫姝瑶僵硬地拖着步子,慢慢走到榻边,俯下身来,凑近谢明翊的脑袋。
她望着谢明翊的耳廓,僵硬地抬手,轻轻碰了碰。
他干净漂亮的耳廓上毫无伤痕。
莫要说兄长信里提到的细小缺口,连根细丝的伤痕也没有。
卫姝瑶双腿莫名地一软,一下跌坐在榻上,用力闭上了眼。
她将自己?心里的猜测慢慢掰开。想起往日所?有,想起谢明翊说的话,想起他极其厌恶宁王。
他说长宁宫赏月极佳,违逆圣上也要修缮长宁宫。
他曾亲手描绘长公主的画像,一笔一划描摹甚是生动。
他流落在外时姓沈,而他的半个养父沈兴良家中,挂着罪臣沈晏清的丹青……
卫姝瑶从一阵眩晕中想起来,长公主谢锦的驸马,正是前任宰辅沈晏清的幼子沈玉川。
她不记得?长公主的模样?了,只听兄长提起过,她周岁宴时,长公主和驸马亲自登门?来贺,他们还领着小世子。
那是很多年前了,十七年前。
世人皆知,长公主谢锦薨逝不久,新帝登基,沈府惨遭抄家。此后不过几日,长宁宫突发大火,小世子葬生火海,烧得?模样?都认不出?来了。
可?是,即便事发时她太过年幼,长大后却也隐隐约约听过许多轶闻。
比如,有人说小世子没有烧死,而是被人从暗道里救了出?去?。
比如,长宁宫大火后,崔嫔曾消失过一段时间,以至于差点错过入宫的时辰,是她的小姨母求情,才得?以让皇帝消气。
再比如,长公主其实?并非在宫中去?世,而是在河州身受重伤之际,惨遭宁王拖累,病重无救。回京路上,长公主去?世后密而不发,一直拖到回京才发丧。
越来越多的细节被卫姝瑶忆起。
许多事她记不太清了,只是恍惚中想起来,父亲回京那日是一身素白。她原以为是父亲在半路得?知母亲的死讯,提前换上了丧服。
她闭着眼细细回想。当?时她跟着兄长去?城外迎接父亲时,见到一片白茫茫。可?彼时分明是秋末冬初,京城还没下雪。
“婵婵,怎的起来了?夜里凉。”
肩膀骤然一沉,谢明翊从她身后起来,倏地将手搭在她肩上。
卫姝瑶吓了一跳,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
她猛地睁开了眼,脊背升起了寒意。
她想起来了。
那不是大雪,是一身缟素的沈兴良和邓衍等人。他们自北境凯旋,赢得?了崀山战役的大胜,收复了河州,驱逐了数十万北狄大军。
他们不会是为了她的母亲服丧。
能让诸多武将潸然泪下一身缟素的,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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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统帅,她心中敬仰的大魏第一女君,
长公主谢锦。
卫姝瑶慢慢转过身,环住了谢明翊的腰。
“怎么了,又梦魇了?”谢明翊柔声问。
“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卫姝瑶贴上谢明翊的脸,在黯淡的烛光里,去?吻他的唇。
谢明翊搂着她的腰,俯下身来,慢慢加深这个吻,声音沙哑应道:“夜里凉。”
“现在就想去?,陪我去?,好不好?”
卫姝瑶依偎在他怀里,弯起眼睛,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
谢明翊迟疑了一瞬,颔首道:“你去?找长顺,让他备马。”
卫姝瑶推门?出?去?,迎着月夜,脸上的笑容倏地散去?。
她怔愣了片刻,僵硬地抬起头来,目光茫然地望向那一轮如钩弯月,心沉甸甸坠落下去?。
越坠越深。
若是心中所?想没错,原来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