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那宫嬷虽是上了年纪,力气却大得很,一手拽着一个,竟是毫不费力地把卫姝瑶和宝枝拖了出去。

徐霜玉端坐在偏殿许久,才终于看见有人进殿端茶送水,不免心生恼怒,心道:“待我入了东宫,必定要将这些滑头全部打发去掖庭。”

这般突然生出的想法令她有片刻的恍惚,她高坐在上,一时间当真觉得自己成了东宫女主人。

徐霜玉抬眼,就见一身姿纤瘦的宫婢端着茶水踱步进来,转头看向身侧的宫嬷,笑道:“听闻殿下不喜有宫婢近身服侍,这些时日倒是改了性子,东宫的婢女们生得一个比一个出挑呢。”

宫嬷认得徐霜玉,知道她是徐相嫡女,又颇得贵妃疼爱,忙垂首应道:“都是些不入眼的小妮子,哪里比得上徐姑娘半分颜色,只是怕那些阉人气味熏着姑娘,才特意叫了过来。”

徐霜玉将目光凝在那端着茶水的宫婢身上,忽地笑起来,音色如脆铃轻响,“叫那个丫头过来,我瞧瞧。”

她伸长了手指,指向了卫姝瑶。

卫姝瑶心下一紧,庆幸自己早有准备。

自昨日求得谢明翊允诺她多留在东宫两日,她不敢再以本来面目示人,故意涂抹了厚厚的脂粉,又将脑袋上的疤痕画得丑陋许多,旁人瞧见了只会惊吓,并不会细细盯着她看。

故而徐霜玉唤她上前,她也并无太多惊惶,只慢慢挪步过去。

徐霜玉端坐在上,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宫婢。身量虽是纤瘦,却生得纤腰臀圆,只是模样有些平庸,看了几眼也记不住模样。

她第一眼看见这宫婢,就觉得她身形和那夜在林间看见的那个女郎有些像。

当夜徐霜玉过于惊讶心绪混乱,又因着天色暗淡,看不清那女郎面容,但她却认得谢明翊的黑狐大氅,看见了大氅下露出的水红裙裾。

徐霜玉久久未能忘怀

彼时,谢明翊拥着那女子,替她隔绝了风寒,将她护在怀中。

求情(修)

徐霜玉自幼家世显赫,颇受追捧,心气儿也高。她一直觉得,这京中众人都瞎了眼,竟夸诩那样样不如她的英国公嫡女为第一贵女。

英国公府倾覆后,再没有人压她一头,她已然是这京城中最艳丽的高门贵女,追捧她的诸多世家子弟如过江之鲫,不乏王公皇族。

起初,贵妃劝说她多与太子示好,她表面顺应内心实则并不乐意。她早就听说,那位流落在外多年的太子,生母是个低贱的宫婢,且一直生养在外,未曾得过教养。

直至太子册封大典上,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庞猛烈撞开了她的心肺,她一眼就将他纳入了心上。

可是谢明翊从不与她亲近,连伪装的友善都不曾与她。

徐霜玉气恼过后,便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执念。即便不是为了家族前路,她也想要成为站在谢明翊身边的女人。

然则,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她甚至至今还不知那人是谁。

徐霜玉敛了思绪,命卫姝瑶给自己奉茶。她摆出柔和面孔,笑着问询,“你叫什么名,何时到东宫的?”

卫姝瑶将嗓音捏得极细,回话道:“奴婢名唤阿烟,才来东宫不过几日。”

前些时日太子确实更换了一批仆从,徐霜玉心下了然。

她又状若无意地去问身侧的宫嬷,笑道:“听说殿下近来夜不能寐,司寝女官怕是焦虑得很罢?”

“我看这姑娘生得乖巧,倒不如将她遣去殿下身边,或能解一时烦忧。”她嗓音含笑,却听得人莫名遍体生寒。

卫姝瑶一听,便明白她是拐着弯打听那夜自己留宿东宫寝殿之事。

不等她回话,宫嬷先笑了起来,“徐姑娘说笑了,东宫哪来的司寝女官?殿下素来睡得安稳,安歇时更是从不许宫婢进殿。”

徐霜玉“哦”了一声,正要岔开话题,却见卫姝瑶忽然偏了偏脑袋,一脸懵懂地插话道:“奴婢怎么记得,前两日有个姐姐进了寝殿,留宿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