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遥遥相望,竟是无话?。
“且先歇息会儿罢。”萧知言叹了口气,守在门前。
卫姝瑶身上疲乏得厉害,也不?想多话?,和衣就地躺在满是灰尘的床板上。
卫姝瑶做了个?很长的梦。
她梦见幼时的自己,在雪地里奔跑,弯腰捏了雪团,一个?掷向兄长,一个?掷向父亲。
而后?她跑向另一边,又看见萧知言拉着?陆青婉的手窃窃私语,二人面色绯红。
她转头,看见宝月跑过来给她披了大氅,
她在雪地里一路行,快到府前时,所有人都消失了。
眼前唯余一片白茫茫雪色。
世界倏然安静。
她回首望去,却见一人身着?绯衣高骑白马,自远处奔来。
她看着?那人下马行近,忽然间?天?地之间?变色,满目的雪白化作深红,大地宛如血河流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卫姝瑶迈了一步,踏进了涌动的血浪,身下宛如无数双手拽着?她往下坠。她身体从未有过地沉重,哀嚎和尖啸声?越来越近。
却在这时,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拦腰抱起。
“别?走。”低沉声?音响起,那人脑袋陡然蹭上她的颈窝。
“沈奕,是你吗?”卫姝瑶小心翼翼问话?。
那人并未回话?,只将她搂得更紧了。
梦境光怪陆离,大地忽然开始颤动,紧接着?世界坍缩了,所有诡谲艳丽骤然消失。
她心悸不?已,勉强睁开了眼。
却在这时,听得外面响起了杂乱声?响。
掳走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 兵刃交接的杂响与雪风呼啸声连成?一片,惊得耳鼓突突直跳。
卫姝瑶僵了一瞬,慌忙起身?, 扒着窗户往外看去。
便见这小院已经被兵马团团围住, 雪地里横七竖八倒伏着数人, 地上?血水蜿蜒融入积雪中,煞是触目惊心。
卫姝瑶忽然一呆。
逼仄的小院里,一列铁骑横亘在栅栏前, 四下弓手密布,手执长弓悉数对准了萧知言。
萧知言半跪雪地, 一手扶着膝,一手撑着长剑,抬眼死死盯着前方高骑白马的男人, 睚眦欲裂。
“你个趁人之危的夯货!有本事下马来和你爷爷较量!”
他厉声?喝问,长剑犹自淌着血珠, 滴答落入雪中,染得身?前一片雪地尽是暗红。
卫姝瑶看清白马上?身?披甲衣的男人,神色惊变。
那人竟是消停许久的董兴。
自从上?次永宁宫相逢,她已很久没听说董兴的动静,只?在那夜听罗淮英顺带一提,说他因酒后放浪形骸惹恼了圣上?, 彻底废了他锦仪卫指挥使之位,酌降为千户。
董兴勒紧了缰绳,放声?大笑:“逆贼, 你连番行刺不成?, 仓皇逃窜至此,也不过强弩之末, 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萧知言提起长剑,踉跄起身?,冷笑道:“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前次若不是太子在场,你早已命丧爷爷剑下,怎还能在这里犬吠!”
董兴面色一沉,做了个手势,四周弓箭手立即拉满弓弦,蓄势待发。
却?说董兴接连遭遇禁足、解禁、贬斥,起起落落,本就是烦闷不已。
他生性?欺软怕硬,争先好功,平日颇得徐相宠爱,又仗着表弟世子身?份,不服谢明翊已久,只?因初见时亲眼见谢明翊活剜了人心,心中阴影挥之不去,才?不得已恭敬两分。
此次春蒐,他为重获圣宠,自告奋勇追击搜捕刺客,不料竟是不敌,险些被萧知言一剑捅了个对穿,直至谢明翊率兵赶来,才?得以仓皇逃命。
他本就心有不甘,暗地里查探到萧知言藏于行宫之内,心下大喜,只?是忌惮谢明翊,怕他再抓着自己?的过错,一直不敢贸然动手。
直至今夜,他拜托表弟拖住了谢明翊,一路追随萧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