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她莫名慌乱,先挪了眼。
她抱住他的手腕微微松了下,下意识偏头,便见?到?桌上?隐在黑暗中的荷花灯。
哦对了。
她陡然想起来,那是认识这人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那般不知所?措。
可、可当初是迫不得已……
又过了片刻, 谢明翊既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却也没?有开口出声。
卫姝瑶咬了咬唇,站直了身子, 攥住他的衣衫, 昂头望着他利落分明的下巴。
“你可以?闭眼吗?”她小声地?问道。
谢明翊神?色淡淡,睨着她, 而后微垂的眼帘便轻轻阖了起来。
卫姝瑶望着他精致的眉眼,更确切地?说是望着他红艳的薄唇,不似他寻常模样的颜色。她踮起脚尖,努力往上?够了够,唇瓣擦过他的下巴,往上?慢慢移动。
然后,她纤细的手指攥紧了他后背的衣衫,柔软的唇小心?翼翼贴上?了他的面颊。
微凉的冷意从指尖传递过来,唇上?却是触碰到?一片炙热。
她心?跳莫名变得极快,好像要?冲出来似的,脑子甚至比方才他吻她时?更发懵了。
卫姝瑶飞快地?放下脚尖,知晓自己必定已经是烧红了脸,却也没?有退缩,乖巧抬眼望着谢明翊。
“生辰快乐。”她小声说话,“往年?我小时?候,姨母都会这样安慰我。”
谢明翊睁了眼,清冷黑眸凝视着她,敛去眼底所?有情绪。
他一语不发,只是平淡地?看她。
卫姝瑶实在受不了这奇怪的异样感觉,眉心?拧成?小小一团,小心?问道:“你还在生气吗?”
“不是。”谢明翊慢吞吞地?说话,仍是他一贯散漫的语气,“我只是不知,东宫究竟有什么,值得你不惜这般做,也要?留下来。”
他眯起眼,似是不甚疑惑。
卫姝瑶愣愣望着他,呆呆地?,不知如何回话。
她忽然有点沮丧。
她都这样示好了,他怎么还是一副冰雪难融的模样。
“我兄长?说,一诺千金,不可辜负。”她垂下眼,小声说:“我既然答应了你和沈将军,自当留下来找出北狄细作。就算要?走,那也得等大选结束呀。”
谢明翊倏然笑了一下,抬手勾住她的下巴,迫她昂起头来。
“说得颠三倒四毫无逻辑的,不如仔细想想,又有什么想求孤的。”
谢明翊松了手,掐住她的细腰,将她稍稍一提,又轻轻放在脚尖半步之远。
他挽了挽袖子,将微湿的袖摆卷起来,慢条斯理地?说:“孤最是信守承诺,你以?舆图为筹码,孤护了你这些时?日,料想也够了。”
“细作之事,倒不必等到?大选之时?,外地?来的秀女皆会被安置在畅春园小住,左右不过五日,你便可以?结束任务。”
“你也不必担心?你父亲,孤已经查清,他没?什么大过错。”
“所?以?,五日后,孤会送你和你父亲出城。”
他慢悠悠说:“孤不喜翻旧账,你不必再纠结往事。”
卫姝瑶咬着唇,垂眸望着脚尖,半晌没?吭声。
谢明翊迈开脚步,往外走。
这时?,身后传来委屈巴巴的一句话:“你真的还在生气呀?”
谢明翊脚步微顿。
卫姝瑶低着头,盯着她方才带进来的灯笼,里面的烛光已经灭了。
“当年?沈将军出事,我确实求了父亲和兄长?好多次……兄长?说,他去求过圣上?的,他不会骗我。”
“你被送离京城,我起初并?不知晓……后来你要?走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那天赶车出城,本来就是想去送你的。”
“刚才,我是在楼下看到?一个人,和兄长?甚为相似,一时?情急才追上?去,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