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温欲晚纤瘦的背影。

贺老爷子生前就说过,他死后不想举办追悼会,只想安安静静地入土为安。

万安墓园是他一早就选好的,还请了国内有名的喇嘛僧人替他诵经。

贺老爷子叱咤商场多年,从不信命,临终了还是希望能得到庇佑。

温欲晚看着那乌木盒子放进棺材,最后合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僧人们左右摇晃着身体,闭目念经,诵经声时而清远喃喃,时而抑扬顿挫,宛如天音缭绕在空旷的草坪上。

伴随着哀伤的啜泣声,栖息在榕树上的鸟儿像是受了惊似的,扑腾着翅膀盘旋在空中。

温欲晚一袭黑色的套装,长发松松地绾在脑后,直挺挺地站在贺庭舟身边。

她的正上方是一棵榕树,繁茂的枝叶在秋日里也不会凋零t,晨曦轻薄的光穿过层层阻碍,精准无误地洒在她脸上。

风撩起她面颊前几缕松软的碎发,在空中摇晃。

诵经接近尾声,她面朝榕树鞠了一躬。

一片翠绿的叶子落在她额头正中央。

她的侧脸陷入光与影的交叠处,孤寂又清冷。

第47章 逃跑

仪式结束,众人准备返回山庄。

真正的重头戏正式拉开帷幕。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墓园里走出来,一开始贺庭舟是走在温欲晚身边的,后来被温瑞恒叫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到了停车场,温欲晚刚要上车,就被贺庭舟拉住了。

“你和爸妈直接回去吧,不用去山庄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温父授意的,温欲晚甩开他的手,低头钻进车里,平静地看着他,“走不走?”

贺庭舟俯下身,双手撑在门框上,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听话,回去吧。”他刻意放缓了语调,像是商量又像是命令。

“我为什么要回去?”温欲晚愤愤不平地看着他,心里憋屈得慌。

她想留下来,一方面是想证明她是个成年人了,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另一方面是不想看贺庭舟孤军作战。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但是这一年来,贺庭舟对她不差,这种时候她退缩了,贺家人肯定会瞧不起她的。

贺庭舟看了她一会,冲她勾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原因。”

温欲晚没设防备,以为是什么秘密,乖巧地把耳朵凑过去。

下一秒,她的嘴巴就被手帕给捂住了。

她瞳孔一震,口鼻上充满了刺鼻的甜味,身体本能地想去扒拉他的手,眼皮却愈发沉重,睫毛飞快地颤抖着,像是受惊的蝴蝶扑腾着翅膀。

不出三十秒,她整个人就像没了骨头似的往下倒,贺庭舟一把抱起她,看着怀里沉睡的女人,他低下头和她额头碰额头。

“别怪我。”

他迈着大步走向温砚卿的车。

温砚卿打开车门,看着贺庭舟动作轻缓地把温欲晚放在后座,替她掖了掖裙子,又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这东西吸食过多会对身体有影响,麻烦温总带她先去医院。”他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紧盯着躺在那的温欲晚。

“她是我亲妹妹,我心里有数。”温砚卿关上后车门,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烟,一支叼在嘴边,另一支递给他,“你有几分把握?”

贺庭舟接过烟,咬在唇边,没点,回头看了眼贺老爷子墓地的方向,“十分。”

“我父亲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他们见不得晚晚吃苦,我也一样。”温砚卿擦着打火机,单手拢着挡风,好半天才把烟头点燃,转而把打火机丢进贺庭舟手里。

贺庭舟抚摸着打火机光滑的外壳,连带着唇边的烟一并放在车顶上,眼底一片冷意。

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温砚卿看着他的背影,口中的烟燃烧到了尽头,踩灭香烟,转身坐进副驾驶,看了眼后座上熟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