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扬现在什么都不能说,说了也无益,他只能把宿若抱在怀里,抱不敢大力,吻不敢过分,怕宿若一个不高兴,转身就走了。

船舱里静悄悄的。

宿若的唇还停留在梅清扬唇上两寸。

过了很久,梅清扬终于还是低下头来,吻上了宿若的唇,很轻地描摹着,同时微微哑着声音问道:“殿下想要臣怎样抱、怎样亲殿下?”

“像从前那样。”宿若的声音很轻,将眼泪憋回去,“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做。”

短暂的寂静后,梅清扬吻宿若的力道好不容易加重了一些,声音却更低:“臣不敢。”

第五十六章 感觉像夫君(两千字福利)

船舱里寂静了这么一瞬。

宿若听见梅清扬说“臣不敢”以后,不由分说地就将梅清扬推倒了。

他垂眼看着梅清扬,头一回有一种自己高高在上的感觉。

宿若的指尖滑过梅清扬的眉骨、鼻梁,阳光从船舱外照进来,将梅清扬眼底的那个金环照得格外分明。

宿若低下头来,要吻上梅清扬的眼睛。

梅清扬也很自然地闭上了眼。

宿若轻轻地吻了吻梅清扬的眼睛,虽然吻得依然有些青涩,不像梅清扬那样缱绻,但梅清扬也很受落。

他安安静静地闭着眼,感觉宿若柔软的唇,吻过他的眉骨,吻过他的鼻梁。

过了一会儿,宿若轻声跟梅清扬道:“在宫里这些日子,我读了很多书。”

梅清扬“嗯”了一声,继续听宿若说话。

宿若轻轻在梅清扬身边躺了下来,枕着梅清扬的手臂,“我读了史书,想到了太傅从前教我的,读史是要以史明鉴,看本朝得失,我知道我父皇没有做到这一点,他在世的时候,其实很多地方都不太平,所以才给了岑子衿可乘之机。我父皇将许多贵族都分到了各地,还给了他们兵权,他以为自己一直坐镇长安,可其实下面早就乱得不成样子了。还有,我父皇在世的时候,赋税和徭役都重,我读书的时候算历法,发现我父皇在位十六年,期间就有三年灾荒,三年病疫。”

“再说战争,”宿若渐渐说得入了神,“我父皇在世的时候,他一直向外征伐,其实国力已经不足了。我父皇不重文臣重武将,所以当时朝中有岑家和方家两大武家,几乎都掌握了朝中半壁江山,但国力衰弱的时候还向外征伐,结果就是一败涂地。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种出来的粮食都被征用去当军粮了,百姓怎么活,这也是变相的官逼民反。”

安静片刻,宿若又道:“还有,商路和盐路也一直有很大的问题。盐与商一直都是国之命脉,尤其是盐,但太多人拿盐来致富发家,导致寻常人家买不到盐,盐价奇高,再不然就是以次充好。商路也经常被官府收钱,这些问题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存在,只是我父皇没有理会,就酿成了后来的结局。”

“一个王朝,不是一个岑子衿就能颠覆的。”宿若的声音越来越轻,“如果一个王朝没有问题,十个岑子衿都颠覆不了。所以在宫里这些日子,我知道如果不能找到自身存在的问题,重新夺回了皇位也没有用。”

微微一顿,宿若说:“这天下,有才能之人方能掌控,我要成为那个有才能之人,只是可能还要很久、很久。”

梅清扬抬起手,指尖穿过宿若的长发,最后轻轻揉了揉宿若的脑袋,“臣以为,这一天不会等太久。”

宿若抬起头来,望着梅清扬。

他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此时此刻亮晶晶的,看着梅清扬,好像要看到他心里去似的。

很快,宿若就笑了。

他是真的笑了,发自内心的。

梅清扬似乎没见过宿若笑。

他看着宿若,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很快,胸腔里挤满了暖流。

宿若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在宫里还学了一样东西,给你看看……”

说着,他爬起身。

宿若起来得急,没留神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