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若没有回答。

安静半晌，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很轻，仿佛一阵风吹就要散了，“朕这一生，十七岁沦为前朝太子，父母亲被最信任之人杀害，后又遭受无数屈辱，直到离开长安，于闽川建立了新的朝廷。在那之后，朕又遭背叛，致使七万将士葬身于蒙族兵马的刀下，为了报仇，朕曾亲手杀了上百名蒙族将士。朕之后当了前朝皇帝的皇后，在十九岁时重新回到原本属于朕的皇位上……”

微微一顿，宿若侧过脸来，望着江司空，轻声道：“朕想说，朕这一生，经历过太多了，十指穿心的痛，江司空你曾感受过吗？用刀剑自刎的痛，江司空你曾感受过吗？被从城楼上推下去的痛和恐惧，江司空你曾感受过吗？还有……七万将士丧生在眼前的痛，江司空你”

“又感受过吗？”宿若微微弯了弯眼睛，“所以，比起这些来说，江司空，你觉得朕会怕死吗？”

江司空一动不动，握着剑站在那儿。

宿若慢慢地放下手中的书卷，转过身来，望着江司空，并缓缓起身。

他立在那儿，本就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那样单薄的身躯，却又让人感觉到无穷可怕的力量一样。

江司空竟然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