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梅清扬：“一定要完事才肯回答吗？”

梅清扬还没反应过来，宿若就已经伸手去解他的衣裳了。

但下一刻，梅清扬抬手猛地攥住了宿若试图解他衣裳的手。

“怎么了，”宿若的声音依然很轻，连呼吸都是柔软的，引着人往无边的深渊下去，“梅大人现在装贞洁吗？”

梅清扬的额角有青筋跳动。

他看着宿若，眼底沉沉一片，“殿下身上的伤还没好。”

宿若像是自己都没察觉似的，“是吗？”顿了顿，“我习惯了，没关系。”

梅清扬没有说话，松开手，把宿若的衣裳重新给他穿好，腰带也系好。

宿若坐在那儿一动没有动。

他垂眼看着梅清扬给他的腰带打了个漂亮的结。

梅清扬道：“奴才给殿下取药。”

宿若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梅清扬刚准备起身，宿若突然开了口：“太迟了。”

“……”

梅清扬的身子微微一僵。

他看着宿若。

宿若依然坐在梅清扬的腿上，垂着眼，眼尾似乎有些轻微的泛红，但那红痕一转眼就看不见了似的。

他的声音很轻，喃喃似的道：“太迟了，你现在才来心疼我，我都不会再心疼我自己了。”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屋中寂静了一瞬。

梅清扬什么都说，把宿若抱起放在旁边，起身离开了屋子。

但梅清扬走出去的时候，感觉到了一阵迟来的，心脏绞缩一般的疼痛，比淋了一晚上雨还痛、还难受。

太迟了吗，梅清扬忍不住想，可他才刚刚意识到，自己对宿若似乎动了情。

……

宿若在屋中坐着，无意识地把腿蜷缩起来，抱着膝盖。

安静了很久、很久，宿若觉得太静了，于是把小明唤了出来，想找个人跟他说说话。

小明今天也是异样的沉默。

“其实也还好，”宿若将下颔轻轻搁在膝盖上，声音轻似喃喃，“我觉得，梅清扬好像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要得到什么，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天下没有白得的好事，所以这是我咎由自取，但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

小明依然沉默着。

宿若又道：“这件事情，接受了以后，好像也没什么。我之所以痛苦，究其原因可能是我动了感情，我有时候觉得梅清扬对我挺好的，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觉得我还是对他动了点感情。但我现在不会痛了，因为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对任何人动感情了。”

小明还是沉默着。

宿若闭上眼，“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最是无情帝王家’了。因为帝王是这个世间拥有最多的人，他自然也要用很多的东西去换，他拥有了多少实权，也会丢掉多少感情，这是必然的。”

小明觉得他现在完全插不上话。

他不太懂宿若现在这种大概和“心碎”一样的感觉，也不清楚宿若为什么会因为梅清扬心碎。

小明只能安慰宿若：“宿主，等任务结束后，我取走你的情根，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宿若道：“你现在就取走吧。”

小明愣了一下。

宿若闭着眼，眼泪从眼角滑落，“我不想再对任何人动感情了。”顿了顿，声音极轻，一字一句，“他们都负我。”

现在不负，将来也一定负。

小明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也没有再回应。

他现在不能取走宿若的情根，因为任务还没有完成，他也是没有这个权利的。

梅清扬回到屋中的时候，看见宿若抱着自己在床榻上睡着了。

宿若把自己缩得很小很小，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

梅清扬握着药瓶的手一顿。

他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把宿若抱进怀里，解开宿若的腰带。

梅清扬把宿若的衣裳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