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扬道：“如今是深夜，开城门要官符，而且夜晚出城门的人几乎没有，轻易一查就会被发现。”微微一顿，他揉捏了一下宿若的脖颈，“殿下，奴才不蠢。”

宿若：“……”

他确实不太清楚其中弯弯绕绕，只是觉得尽快送出长安城会安全很多，但此时看来也并非如此。

安静片刻，宿若忽然坐起身。

他问梅清扬：“方之瑞对你来说，很重要，是不是？”

梅清扬看着宿若，没有回答。

宿若道：“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跟我提就是了，我知道岑子衿很快就要到长安，如果你没法把方之瑞送出去，我会拖住岑子衿的。”

微微一顿，他低下头来，长发散落肩头，发尾扫过梅清扬的脸庞，轻声道：“只要我在，岑子衿就暂时不会有别的心思管别的事情，所以只有我能帮你。”

“奴才不用殿下帮，”梅清扬的一只手压在宿若的腰上，渐渐用了点力气，“奴才的事情，奴才自己能解决。”

宿若没有说话。

屋中不知安静了多久。

宿若慢慢地弯下腰来，垂眼看着梅清扬，鼻尖碰到了梅清扬的鼻尖。他的声音很轻，“你可不能死，梅大人。”

宿若不会死，但梅清扬可能会。

所以宿若面对岑子衿时唯一的底气，就是他不会死。

可梅清扬不一样。

梅清扬看了宿若很久。

他问：“殿下为什么要帮奴才。”

宿若的身影微微一顿。

片刻后，他伸出手来，指尖轻轻抚过梅清扬的脸庞，“之前你答应我了，你答应要跟着我，那你也是我的人了。你既然是我的人，那我哪有不帮你、不保护你的道理？”微微一顿，更低下头来，唇几乎要碰到梅清扬的唇，“往后的路还长着，我没有死，你也不许死。”

梅清扬没有说话。

宿若道：“何况，方之瑞……也算是前朝旧臣，我觉得方之瑞当初所谓投敌叛国，大概是被冤枉、被陷害的，把他救了，往后对我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顿了顿，“你的那份名单上写的人，你都打算寻回来，是吗？”

其实不用梅清扬回答，宿若都已经猜到了。

“所以……”宿若对梅清扬轻声道，“我并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帮我自己，梅大人不用想这么多。”

屋中一片漆黑，月光黯淡，只透进来一丝微末的光，也难以照亮这片无尽的黑暗。

梅清扬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撩开宿若的长发，替他挽到耳后。

下一刻，他突然微微用力，将宿若的脖颈往前一按。

宿若僵了一下。

如果他没僵这一下，应该已经吻上了梅清扬的唇。

但宿若僵了一下脖子，就抵抗住了。

梅清扬知道宿若不情愿。

于是他压在宿若脖颈上的手也收了力道，没有再强迫宿若，只是不紧不慢地揉了揉宿若的脖颈，道：“睡吧，殿下。”

宿若却没有动。

他垂眼看着梅清扬。

寂静了一瞬，宿若突然低下头来，吻上了梅清扬的唇。

这一次，宿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主动吻梅清扬。

明明他已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求梅清扬，也不需要去讨好梅清扬，可他还是那样做了。

就像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一样，也可能是梅清扬身上的竹子清香使然。

宿若轻轻吻上梅清扬的唇，闭上眼，眼睫不受控制地轻颤着。他什么都不会，只会生涩地贴着梅清扬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宿若刚想抬头。

梅清扬又按着他的后脑勺，直接一个翻身，将宿若压在了身下。

宿若以为等待他的又是一场暴风雨般蛮横到近乎暴力的吻。

他紧紧闭着眼，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裳。

然而，回应宿若的，却是梅清扬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