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悍勇的身影踏着?碎石破墙而入。

他面带描摹着?《圣女半悲半喜图》的木制面具,背后伸展着?宏丽瑰玮的黑色虫翅。

黑袍猎猎作响。

天降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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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狮目光锁定郁姣,矫健迅疾飞跃两步,将郁姣从重重虫足之间捞出。

倏忽之间。

另一道雪白的人影紧随其后,银灰色的鳞刺和修长的骨尾势如闪电地扫来,趁他捞人时击中?了毫无防备的肩背,划出老长一道惨烈的血痕。

“今天,你别想走。”

温润带笑的嗓音显得冷意十足。

“……”

那道清浅的眸光望来,宛如一汪水碧的春水。

“郁姣,留下。”

贺兰铎轻声道。

“想得美。”

松狮冷笑。他一甩黑袍,将郁姣严严实实地裹住,不露一丝缝隙,简直像护食的狗,抑或是害怕心爱之物?被抢的小孩。

“……郁姣?”

一声置身事?外、后知后觉的低沉嗓音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诧异。

聂鸿深那张谋谟帷幄的俊朗面容露出一丝意外。

看着?高大的男人以强势的姿态抱着?怀中?的女人,他脑中?电光火石一闪

皎红月、开场舞、蒙面的男人。

“幻梦中?的人是你?”

他沉声问。

虽是疑问句,却带着?笃定。

见状,松狮夸张地扬起音调:“原来聂先生也在啊,都没怎么露面啊?也是,阴暗的虫子就该缩在角落。”

一席话?说得抑扬顿挫,拉足了仇恨。

聂鸿深面色幽沉。

“……”

他向来成?算在心、未曾失手,此?时却搞不清楚忠心耿耿的属下为何轻易叛变,不仅胆大包天地闯入神?月蛾,还在幻梦中?戏弄他。

要是郁姣看到他的神?情、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必定会嗤笑出声:

面对?这种压榨员工的上?司,不跑难道嫌命长?

而且拜托,您哪位?压根在幻梦中?没注意到您好吗。

但她此?刻被松狮裹在黑袍中?,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听到

“郁姣,回来吧。”

熟悉的温雅嗓音款款挽留。

不待松狮讥讽,贺兰铎扬声道:“你以为这整日蒙着?脸、见得不人的家伙就是什么好东西么?”

“……”

贺兰铎一字一顿:“反抗军里,有那么多人需要[甘霖]、[火种]和[耀金],他开出天价要拿你做交换。”

郁姣心下骤然一沉。

明显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僵硬一瞬。原本宽厚温暖的怀抱似乎成?了一张吞噬她血肉的大口,讥讽着?她的天真。

就连那包裹着?她的黑袍,都像作茧自缚的报应。

郁姣冷漠望着?黑袍透光的缝隙。脑中?划过种种被她忽视的迹象,逐渐串联出一个?荒谬的真相?。

而这人还低声说着?:“郁姣,相?信我,我回去给你一个?解释。”

“……”

“啊,原来如此?。”

聂鸿深支着?下颚,似笑非笑地看戏,学着?松狮方?才的语调、回击道:“原来松狮先生也不过是一只卑劣阴暗的虫子啊。”

他眯起幽紫的鹰眸,淡笑一声:“郁姣,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么?从一个?圈套跳入另一个?圈套。”

“他同样在利用你啊。”

“……”

在寒冽僵硬的氛围中?,贺兰铎适时道:“郁姣,我虽然也不算什么好人,但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在没解开你身上?的秘密之前,我是不会置你于死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