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乌云实在是太高了,跑得又快,根本不适合她这个初学者。

唐阮头疼地安抚乌云,“乖乌云,别闹”。

她送上荷包里所有的糖块,“等我学会了再骑你,好不好?”

乌云舔了一口糖块,趾高气昂的冲随风打了个响鼻,又将头凑到唐阮的手下。

它会很慢的,绝对不会像主人那般故意走颠簸的地方。

唐阮叹气,唐阮无奈,唐阮只能带上这批心机又会争宠的乌云。

陈家的演武场上今日来了娇客,细碎的笑声接连不断,勾得人心里头发痒。

不少人想要进去探一探究竟,哪怕是隔着老远看一眼也行,却见演武场的周围侍卫密布,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不仅如此,连陈家的家主也拱卫在演武场的门口,尽职尽责的盯着场上之人,时刻护卫她的安全。

陈霁痴迷的盯着,只觉得女子的肌肤比月白色的儒衫还要莹润光彩,水红色的绸裤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动,像是神女的飘带。

人怎能抵抗神女的风姿,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也能轻易的勾走魂魄。

“倚棋,你好厉害!”

唐阮美滋滋的骑着马,乌云果然乖巧,甚至比那匹母马还要温顺,只要跟着它的律动一起,便丝毫不觉得颠簸,反而找到了些许骑马的乐趣。

当然,倚棋也是位极好的老师。

倚棋盯着眼前的笑脸,听着耳边一句又一句的夸赞,不知不觉便红了脸。

她抬手挡住阳光这个罪魁祸首,又关切道,“腿痛不痛,要不要歇一会?”

“一点也不痛”,唐阮哪里舍得下来,“有你给我的垫子怎么会痛”。

她真心实意的夸赞道,“幸好有你在”。

倚棋不仅聪慧能干,还细致妥帖事事周到,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惜是先生的人。

“要是能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唐阮咬着唇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当然会一直陪着您”。

应答的话冲口而出,一时间倚棋只觉得周身都是热意,但是她看着马上的女子,脸上没有一丝后悔。

从黑暗处来到人间,能享受人间烟火,能感受阳光晒在身上的热意,还被真切的当个人,被人全心全意的需要。

倚棋的神色无比认真,“会一直一直陪着您”。

一直关注着二人的陈霁忍不住沉下脸色,眉心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只觉得倚棋的身影无比的碍眼。

他还没有得到的承诺,一个小小的侍婢怎配拥有。

别急,不能急,会有机会的。

垂在身侧的手指抽搐片刻又平静下来,陈霁盯着马背上的女子,腮边扬起同样的笑意。

与此同时,卧房中的四爷悠悠转醒,来不及睁眼便下意识地摸向身侧。

丝质的锦被滑顺温凉,没有女子柔软的身躯。

他猛然睁开双眼,只见床帐中形单影只,连热意都不曾残留。

帐外苏培盛瞄了一眼王爷的脸色,不知道该将自个缩进地底,还是该先奉上一盏冷茶。

没办法,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他只好托着一个荷包送到王爷面前。

“唐主子去学骑马了”,苏培盛斟酌着说道,“临走之前将这个给了奴婢”。

四爷盯着那个荷包。

与那些精致的荷包不同,这个荷包走线有些不太齐整,线条不够匀称,且过于胖了些,鼓鼓囊囊的,像是个扎起来的布袋子。

苏培盛赔笑道,“倚棋说是唐主子亲手做的,手指头扎了好些伤口呢”。

四爷接过荷包细细打量,不仅荷包有些丰腴,其上的鱼儿也格外肥,肚皮圆滚滚的,看上去有些憨乎乎的。

抛开这些不谈,一双大眼睛倒是活灵活现的,格外可爱。

整体看来,倒也不错。

他勾起唇角,抽开荷包的丝绦,只见里面装着一个个的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