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守卫都跟着笑起来,谁不知道那谋逆大罪抄家灭族,多少太太小姐为保清白都一条白绫了断。

什么高高在上的太太小姐?不过是他们的**过客罢了。

李三七表情的变化极小,但一口后槽牙几乎咬碎,“陆大人已前去回禀,谋逆之事尚无定论,各位大人是打算在行在长官之前吗?”

看领头之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李三七又道,“在下是海宁城中李家药铺的大夫,他日各位大人前去,李某必将扫榻相迎”。

李家药铺?听说那里头有个李小神医,难不成就是眼前之人?

杨谷有些犹豫,一来,越级做事本就容易得罪长官,二来,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少不得求到神医头上。

若是能结个善缘,岂不是自家老小的身子岂不是有了着落。

自己婆娘自生下头个孩儿,身子便一直不大爽利,若是能叫神医给看看,岂不是能再得几个孩儿。

田三眼睁睁的看着那刀尖微微下垂,威胁之意已然尽退,心中却涌出无数不甘。

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如今兜中家中比脸还干净,若是不能得些白金翠玉的,别说讨个媳妇,便是今晚的花楼也睡不成。

只要里头的宝贝露出来,利益驱使之下,所有人都会同他一样,将里头的宝贝分得一干二净。

至于头顶上的那些大人法不责众,有本事就把他们全杀了,看谁还为这大清朝做事。

田三一面想着,一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下车帘。

不是神医吗?今日非叫神医替他治治这穷病不可!

第29章 第29章生路

本就摇摇欲坠的车帘顷刻间被拉下,一双粉色的平底绣鞋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竟然是个娘们?”

田三不由得有些失望,没有真金白金,所有的打算都落了空。

他有些不甘心,伸长了头往车里头看,但车中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抹白晃的人眼睛生痛。

正待细看,却猛然间被人推到在地。

李三七堵在车前,脸沉得几乎滴水,“各位大人,若是再这般行事,小人便要得罪了”。

他本不愿走到这步,毕竟谋逆之事尚未盖棺定论,若对官兵出手,少不得落下一个不敬官家的名头。

但若叫阿阮被兵匪围堵赏看,还不如杀了他。

李三七不过自保,但在兵卒眼中却是他站着,自己人躺在地上。

所有人瞬间拔出腰间横刀,神医又如何,敢踩到他们头上,就别怪他们不留情面。

杨谷更是满面寒霜,他持着刀尖对着素衫少年的脖颈,“你敢?!”

李三七没有言语,只是不知何时起,他的指尖却握上了一把银针,针尖极细却闪着刺眼的寒光。

所有人都站在他这一边,这给与了田三无比的底气,他咕噜一下起身,“兄弟们,里头是个贼好看的小娘们,那样貌、那身段、那皮子”。

他拉长了声调,语气中满是淫邪之意,“连万花楼的牡丹都比不过”。

牡丹娘子是万花楼的花魁,且不说春风一度,便是坐下喝杯茶水也得二两银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望向马车,金银珠宝属不属于他们尚且不知,但好看的女人谁都可以看,谁都可以摸上一把。

至于眼前的小大夫。

俗话说得好,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便是这里最低等的‘卒’都能靠着手上的权利,让那升斗小民生不如死。

若是这破大夫懂事,献上娘子也就罢了,若是不懂事,便叫那李家知道,这‘官’字是怎么写的!

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三七脸色冷硬,他看着围上来的人,尤其是留着口诞的田三,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脚底板直接冲到脑门。

他嫌恶的瞥过一眼,伸出带有薄茧的手轻轻一甩,一根银针直奔田三肩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