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折腰将长子抱在怀里,父子二人歇息在床榻外侧。

吕云黛正半梦半醒间,倏然听到四爷在温声细语的给晖儿念童谣。

结果晖儿是否被四爷哄睡未可知,但她却眼皮子越来越沉。

静谧的屋内,弘晖哼哼唧唧:“阿玛,额娘打呼。”

“你额娘今日累着了。”胤禛轻声解释。

“阿玛,儿子想要扎小鬏鬏的妹妹,穿花花棉袄的可爱小妹妹。”

“哎呦,大阿哥,奴才瞧见外头有好大一头萤火虫,您要不要瞧瞧?”

苏培盛轻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安达,昨儿你讲的故事还没说完,我想听你继续说萤火虫姑娘的故事。”

“哎呦,那奴才抱您回去,再细细与您说道说道。”苏培盛轻手轻脚推门而入,将打哈欠的大阿哥给哄走。

紧接着乳母悄悄来将已然饿醒的二阿哥抱走。

两个阻挡在她与他之间的小家伙离开之后,胤禛侧身将酣睡的女人搂紧入怀中。

明日一早,他即将跟随汗阿玛御驾亲征,胤禛此行压力重重。

他必须不惜代价攒军功,以期换得亲王之位,再不济,也必须是郡王。

再过几年,他的儿子即将入宫蒙学。

紫禁城内最是捧高踩低,跟红顶白的名利场,若他只屈居贝勒,他的孩子也将跟着他蒙羞,屈居人下。

为了孩子们,他更需拼尽全力。

胤禛搂紧怀中沉睡的女人,才小半个月没见她,腰上都能摸着软肉了,他亲昵蹭她香腮云鬓。

没心没肺的女人,离开他反而身宽体胖,到头来只有他一人茶饭不思,愈发轻减。

胤禛愈发恼怒,忍不住捏她腰上软肉。

.....

吕云黛苏醒之时,床榻上只剩下两个小阿哥。

四爷三更天就需去北郊外点兵,这会估摸着都快点兵结束了。

担心晖儿苏醒之后找不到她,会哭鼻子,吕云黛踏着清晨薄雾,悄然去寻暗一。

“六子,这呢。”

苏培盛丢给暗六一个包袱。

“随军都穿甲胄,这是昨儿替你整理好的行装,你瞧瞧还缺什么吗?”

吕云黛翻开行囊查看,苏培盛还真是心细,除了一应换洗衣衫,甚至为她准备好些月事带,还有一小盒子防止皲裂的药膏。

她绕到屏风后,换上正红旗子弟的甲胄,为避免再于军中遇到喜好男风的登徒子,她特意给自己贴上一圈络腮胡子,走糙汉风格。

这个时代对女子尤为苛刻,绝大多数女子都只能以军妓身份入军营。

清朝历史上,的确曾出现过女扮男装入军营的案例。

只可惜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收场。

古往今来,女子似乎永远都只能是盛世的点缀,乱世的贡品。

......

第二日午膳之时,胤禛入马车内用膳,却愕然发现她满脸络腮胡子,浓得快遮住她半张脸。

“....”

“爷,午膳吃黄河石花鱼。”吕云黛献宝似的将一盘香煎石花鱼推到四爷面前。

“爷可劲儿吃,不够奴才再去捉。”吕云黛拍着心口信誓旦旦。

昨日诸皇子伴驾,康熙爷尝到鲜美的黄河石花鱼,第一时间下旨八百里加急,快马加鞭将石花鱼送回紫禁城给太子尝尝。

以四爷敏感的性子,定会眼馋太子有康熙爷赐的石花鱼,作为合格的暗卫,旁人有的东西,她的主子也必须要有!

所以今儿一早,吕云黛蜷缩在湍急的黄河岸边,钓回来一木桶的石花鱼。

“爷才不稀罕。”胤禛嘴上虽然

满不在乎,但筷子却夹起一块鱼肉浅尝。

唇角扬起笑意,明明昨日陪伴汗阿玛一道用过这道菜,当时他并未觉得有多稀奇,可此刻却觉鲜美至极,忍不住大快朵颐。

“好吃吗?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