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臣哥哥,我需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些,四娘,我该如何寻你?”

吕云黛想起自己的骨笛,可一个骨笛送给了策零,另外一个不知所踪。

吕云黛仰头,朝着蹲在墙头的海东青招手。

“它是阿正,今后它会陪伴在你身边,就像我陪在你身边那般,你若有话要与我说,让阿正带信。”

“它能活五十到七十年,说不定活得比我还长呢,它能陪你许多年。”

阿正歪着脑袋看新主人,此刻它并不知道,往后余生,它将会陪着这位新主人五十余载光阴,直到他寿终正寝。

阿正斜乜新主人,一跃跳到他的肩上。

吕云黛朝着衡臣哥哥莞尔一笑,转身离开。

张廷玉伸手轻抚海东青,目送四娘离开之后,他回屋更衣。

“青荇,立即准备拜帖名刺,我要去佟府拜访佟国舅。”

佟家素来强势,佟国维曾有意拉拢张家,更有意拉拢

他这个张家未来的家主为朋党。

从前他不屑,但如今,他愿为佟家座下走狗鹰犬,即便遗臭万年,即便万劫不复。

佟家定会用四娘来要挟他从命。

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佟家定会善待四娘。

他一定要位极人臣!

晚膳之后,吕云黛在大学士明珠府邸与探子密聊结束之后,才离开明珠府,忽而收到佟家召唤她回佟府的消息。

佟家找她做甚?她仔细回忆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确认没有任何纰漏,这才忐忑前往佟家。

一来到佟家,她愈发惴惴不安,没想到来见她的,竟然是佟国维身边最为亲信的长随佟明。

“暗六,你倒是个好福气的。”佟明忽而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托佟家的福。”吕云黛一头雾水,懵然奉承道。

被佟福领到一处幽静庭院,吕云黛心下骇然,这是佟国维所居的院落,他们这些暗卫压根没资格踏足。

到底发生了何事?

入了书房内,吕云黛瞧见垂垂老矣的佟国舅正端坐在上首,而他脚下,则匍匐着一道清癯身影。

此时佟国维正在抽烟袋锅,那人正抬手用双手为他接烟渣。

滚烫的烟渣被扣在衡臣哥哥掌心,吕云黛心如刀割。

“衡臣啊,我可将你的未婚妻还给你,但你能为佟家做什么?”

“回国舅,我愿为佟家效犬马之劳,您让衡臣做什么都成。”

“好,好啊,你当年科考的文章我瞧过,你父亲张英太过谦虚,你何必藏拙。可惜了,张家失去个状元之才。”

“是。”张廷玉接住扣在掌心的烟袋锅,低下头颅。

此时两个小童捧来一沓写满字迹的宣纸,吕云黛愈发不安,目光落在那些宣纸上,登时如遭雷击。

第一张宣纸上就写着一桩让人震惊的倾私官盐供状,而罪犯一栏则空着。

此时两个小童将矮几端到跪在地上的张廷玉面前,一小童研磨,一小童则将朱砂印泥盒捧到张廷玉面前。

吕云黛顿时会意:“不,衡臣哥哥,不要为我..”

耳畔忽而传来让她心悸的血玉短哨声,吕云黛浑身剧痛,躺在地上痛苦抽搐。

“不要..”她忍着剧痛,缓缓朝着衡臣哥哥爬去。

“停下,国舅爷,求您让他别吹了,衡臣签。”

张廷玉急得拼命磕头。

“衡臣,凡事都需要等价,这得看你的诚意。”佟国维捋着花白胡子,志得意满。

“好,好!”

张廷玉颤抖着手,抓过笔,在一张张足以令他身死魂消的罪证签字画押。

吕云黛已然痛苦的说不出话来,绝望的瞪大眼睛,眼睁睁看衡臣哥哥边抹泪边按手印。

也不知过去多久,折磨人的短哨声终于停下。

“衡臣啊,今后就祝你与吕四姑娘白头到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