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付岸看到她蔫蔫的模样,突然很是自责。

宽大的衣服衬得她的脸愈发小,看上去病恹恹的。他赶紧扶住祝宥吟的肩膀,带着她往外走。

折腾一通,宴会已经结束。

祝宥吟最后没能上台表演,付岸把她送到医院。蔡淑提着包包进病房,看到的是她乖乖躺在床上的模样。

祝宥吟撑起身子,弱弱地喊了一声妈妈。

“躺着。”蔡淑坐到床沿边,把她按回被子里,碰了一下她的额头,觉得惋惜但也无法责备,“今晚叫你来是因为京大艺术系副主任也在,可惜没看成你的表演……”

祝宥吟敛下眼眸,咳了一声说着抱歉。

旁边的祝卉乐看见她虚弱的样子,赶紧走上前把一个袋子放到床头,“我刚给你买了助眠眼罩,你今晚试试?可能会好睡一点。”

“谢谢姐姐。”

祝宥吟浅浅露出笑,“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蔡淑点头,把台灯亮度调到最低。

“明天夏叔直接把你接到上课的地方,年底有比赛,要好好练琴。不舒服就按铃,有阿姨在外面守着。”

两人走后,阿姨进来看了几次,等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后,祝宥吟才掀开被子坐起身。

她伸手拿起祝卉乐留下的粉色袋子,上有一个卡通小人,眼睛圆圆似哭似笑,傻傻的。

窗外风势渐弱,偶尔有风吹落叶的声音。

祝宥吟听着风声,忽然就回忆起祝卉乐刚回家那天。

爸爸妈妈拥着她一起痛哭,家里的亲友、佣人连同警察、媒体都喜极而泣。

她站在老远处看着这喜悦感人的一幕,只觉得祝卉乐长得非常像家人。她和母亲一样,有一双圆圆的眼睛,双眼皮褶皱不宽,哭的时候眉毛总耷拉着。

和这袋子上的小人也简直是一模一样。

祝宥吟没看袋子里的东西,随手卷起扔进垃圾桶。

第二天,祝宥吟早早就去了琴房。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都在上课练琴,忙得没时间休息。好友翁梨给她打了几通电话,到了晚上才有时间回过去。

她们平时都忙,不会经常联系,除非有事情。果然,电话一接通,翁莉就抱怨。

“什么时候过来璃院?”

祝宥吟捏了捏抱枕,透过玻璃看了看在书房里工作的蔡淑。“怎么了?”

“那房东发神经,说这房子不租我们了。”翁梨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低声骂人。

祝宥吟靠在沙发上,听见这话蹙起眉。

翁梨又继续说,“你有时间就过来呗,帮我跟那房东说一声。”

“行。”

八月底的最后一节课。

司机夏叔把祝宥吟送到了琴室门口,像往常一样和她确认时间。

“小姐。今天还是九点半来接您?”

祝宥吟摇头下车,“今天我自己回去吧。”

等车子离开后,她站了好久,最后没有进去琴室,而是转身往另一边走。

下午天色有些暗,天气预报显示傍晚有小雨,这会儿就已经飘起绵密的细雨。她走得不快,一路穿过繁华街道,刚走出街区翁莉的电话就打来。

一接通,她还是问,“什么时候过来?他赶我们了……”

祝宥吟抿唇,“来了。”

因为招架不住翁莉的念叨,她今天便瞒着蔡淑跟琵琶老师请假了。二十分钟后,她打车到了璃院。

院子是位于京桉创意园的大院,灰褐色工业风的门头上歪斜地挂着几个大灯笼,是过年时的装饰,到现在都没有摘下来。

花园应该是才修剪过,发出浓郁的青草味,祝宥吟踩着错落的地砖走进东侧有着巨大落地玻璃的屋子。

这是一个乐队工作室。

刚才推开门,翁莉尖锐的声音就传过来。

“戴艾又跑了?他就是个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