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来找苏木?薛景言察觉出事情不对,转眼一想,又有所猜到。他问:“受了多重的伤?”
狱卒迟疑:“这……”
“我自己去看。”
薛景言懒得等?,径直往里走。安宁性子柔弱纯善,应该不会做出多过分的事来。
然而?当他走近牢房,看见苏木那刻,他发现他错了,错的离谱。
“太医呢?”震愣过后,薛景言问向守在门外的侍卫,“为何不传太医?”
他记得皇上有令,不能再让苏木出事,既是这样,为什么没人传召太医?
“回大?人,公主有令,不得传唤太医,要等?犯人自己醒来。”带头侍卫回答。
“我进去看看。”薛景言试探说了句。之?前都是和?张少昀来,他身份摆在那,这些人不会阻拦。可?自己官职就一史官,苏木不是普通罪犯,现下他没这么大?能耐能让侍卫开门,只能一试。
“抱歉,大?人,苏木乃是朝廷重犯,一般人等?不得随意进入。”侍卫拱手弯腰,抱歉道,“请大?人见谅。”
作?为一般人等?的薛景言扯了扯嘴角,无声自嘲,是啊,他连个牢门都进不去,更别说做其他事。苏木还?有呼吸,胸口能见起伏,杨霄的手下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苏木死去。
她死了,可?有一堆人等?着遭殃。
“也罢,你们看紧了她,别让她轻易死了。”薛景言留下一句,“虽说苏木这伤,是安宁公主下的手,但万一她真死了,你们说,皇上是会先?处罚公主,还?是先?杀了牢里办事的人?”
众侍卫脸色骤然煞白。
薛景言这是明面上的提醒,也是在告诉他们得时刻关注苏木的状况。既然进不去,那就走吧,薛景言出了大?牢,来时还?不觉得冷,怎么一出了这牢门,倒感觉寒风刺骨,冷得让人心?寒。
他不关心?卷宗,此时忍不住想,苏木为何宁愿忍受酷刑都要死守卷宗的下落,还?是说,她有非守着不可?的目的。
若真是他所想,这目的到底是什么?能让她情愿死都不愿交出。一路到了相府,薛景言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一遍,都没能找出头绪。
他想不通。
推开张少昀房屋的门,难得的,这天他没有醉死过去,还?保留最后一丝清醒,记得抬起头看自己一眼,虽是立即又趴了下去。薛景言慢悠悠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酒,喝完了,才幽幽开口。
“苏木快死了。”
他过于淡定自若,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语气也是平淡。道完后,他也不再继续,静等?张少昀反应清醒过来。
须臾,趴在桌面上的人突然直起身,眼里再没醉酒时的迷离茫然,看不出丝毫醉意,他手中的酒瓶猛然被夺走,随后手臂也被紧紧拽住。
“苏木她怎么了?”
“苏木快死了。”薛景言平静抬眼,重复一句,“安宁去了大?牢,不仅对苏木用了刑,还?禁止侍卫和狱卒叫太医医治。杨霄还?没回来,方巍也不在,我这身份,没有会人听我的。”
听到薛景言的话,张少昀没有像上回那样冒然冲出去,强逼自己清醒冷静,不能冲动。
“我现在进宫。”
“换身衣服,酒味太重容易引起怀疑。”薛景言没有劝阻,也知阻止不了,上回张少昀就没听他的,这次更不可?能。他提醒完又倒了杯酒,喝酒期间,张少昀已?快速换好衣服。
两人很快出了相府,马车行至闹市。
薛景言伸手撩起布帘。他甚少会留意这上京城的街市景象,不管是每次走马路过,还?是偶然上街,他眼里是这些人,这些路,这些摊子铺面,但心?思从来都不在眼前。
今日一看,倒挺热闹,还?是这些人,这些铺面。这里没有饥荒逃亡,也无背井离乡,更不见饿殍遍野,有的,是朝堂上那些人所希望看到的,一副国泰民?安之?景。
没意思,薛景言难得看了许久,还?是觉得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