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还没穿上,杜仲就死了。苏木又从柜子里拿出块方正的靛蓝色粗布,把衣裙放进去,仔细绑好。

雨停了,气温也随之下降,苏木添多一件衣服,背起野兔皮袋子,跟站在寨子前的人挥手:“回去吧,外面冷,我很快就回来。”

“大当家要当心。”王现本是倚靠在仅剩的那扇大门上,听到咯吱声,赶紧站直,生怕一不小心把这破败的门给压倒。

“知道了。”苏木笑笑,转身离开。

众人早已习惯苏木下山远去的背影,此刻齐齐站在门前目送。

了尘不免疑惑,这天气骤冷,按照众人对苏木的敬重和宠爱,应该是他们其中一个下山,然而这群人却不动。

明叔先行回身,看到了尘头上缠绕的布,那双清澈明亮的眼显然是不解。

前阵子了尘头发长出来,赵禾便想着用刀帮他剃发,还没剃,就划出了个口子,当时血就顺着了尘的脑袋往下流,吓到一众人,赵禾尴尬地笑了笑,快速拿布擦掉血迹。了尘吃痛,可头发不剃不行,奈何大家手大劲大,也没个章法,就连稳妥的张鹏都无从下手。

最后还是苏木下了令,不剃发了,以后就用布包着。在这也没人会注意,头发长了就长了,等飞云寺的和尚回来,了尘再剃发。

头上的疼痛不减,了尘也不敢反抗,被迫当起了个带发修行的和尚。

明叔眯起眼睛,了尘先是看向蜿蜒曲折的山道,又是悄悄瞧着旁边的陈乾他们,这副模样……他问了句:“了尘,你是不是有话想问?”

“我……”了尘呵呵笑得尴尬,颇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窘迫。身后的张鹏几个正准备回去,听到这话后,停下脚步。

“有话就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妨事。”余准搭上他的肩膀,“不用遮遮掩掩的。”

了尘有些呆愣,有时给人感觉傻乎乎的,倒是没什么心眼,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也不像刚来时那般拘谨,性格又是温和,好说话,寨子里的人都挺喜欢他。

了尘以为土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初次见面也确实是被他们吓到。渐渐的,他发现,这些人讲究义气,认准了是自己人,那便是交心般的好。

于是他也开始慢慢跟大家走近。

被余准这一勾,他往后踉跄半步,对上众人好奇的目光,懦懦开口:“大当家独自下山,会不会遇到危险?”

他记得初遇苏木那日,她也是自己走在山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