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跳下马,目光落在跟前的暖炉和木炭上,扯起嘴角:“竟不知大当家还有如此才能,懂经营之道。”
“小本生意,不足挂齿。”苏木把暖炉往前移,“天寒,大人请暖手。”
张少昀也不客气,将手覆盖在壁炉上,那股暖热瞬间从手掌蔓延,传遍身体各处。他微抬起眼眸,略过苏木看向她身后,他见过的人,只需一眼,便不会忘记。
“出家人不碰钱财之物,不事商贾,了尘师父怎会在这?大当家这是给寨子添人了?”张少昀似笑非笑,了尘的慌张和窘迫没能逃过他的眼。
苏木低眉,没想了尘穿成这样,张少昀还能认出。
“大人,贫僧……”了尘涨红了脸,被张少昀认出不说,还一语道破,不免紧促不安,双手抓紧衣摆,人群的目光都在这边,他不能暴露身份,自是无法辩解说明。
“回大人,了尘原是要去往飞云寺,恰逢明诚大师带弟子出游,需一年后才能归来。他准备在山中住下,我也正好想学点经书佛法,便强留了尘师父住在寨里。今日他是帮我把木炭搬下山来,并没有参与货卖,他也不是寨子里的人。”苏木跟他解释。
张少昀信与否,不在苏木考虑范围之内。这人的目的是卷宗,要为难的,也是她,不是身后那个急得快要出汗的和尚,苏木并不担心他会刁难了尘。
“原来是这样,”眼前的苏木年纪不大,面对他时脸色淡然,不落下风,张少昀瞥向麻袋,“这木炭,可是那晚留下的?”
“正是。”
张少昀有意撕破苏木脸上这份淡定,将麻袋里的木炭随意捏起一块,稍用力,将其碎开,摇头叹息:“看来还是差了点,比不得两年前烧焦的炭,它们大多碾不碎。”
他边说边盯着苏木的脸。
“混着人骨,自然碾不碎。”苏木依旧云淡风轻,既然张少昀要提起,她便顺由他的话往下说。
这些事不是深埋心底就能当做没发生过,多少次午夜梦回被惊醒,茫然地看着漆黑的屋子时,那股心惊和怅然,以及胸口处如刀割般疼,痛入骨髓,这一生,苏木都会记得。昔日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倒下,火光,刀剑,血水将泥土染成红色……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即使张少昀不提及,她也从未忘记过。
他要聊,她便陪着,就当是再回忆一遍。
“杜仲一世枭雄,雄才大略不输朝堂之上,然而天下第一的清风寨寨主,最后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真是可惜。”说着,张少昀眼里还真带上几分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