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穷得叮当?响,清明?需要的纸钱,她还是咬紧牙关给买了,活着的人够难了,不能再?让死去的受罪,总要烧点纸钱过去,让他们在下面能够活得轻松些。

周奎去了后院,苏木则起身?回?屋,把之前买的纸钱和香放到?背篓里?,又到?后院挖出酒,中途绕去厨房。了尘正在煮饭,掀开锅看了眼沸腾的水,把切好的面块倒进去,放案板时,见到?正抱酒倚靠在门边的苏木。

“大当?家,早。”了尘打了声招呼,看似淡定,实则神色慌张。

“早。”苏木淡淡回?了声,眨眼的功夫,了尘就给灶里?添了柴火,拿起锅勺在锅里?搅弄,手忙脚乱间又把野菜倒进锅里?。

看着倒是忙碌,让自己清楚他眼下没时间聊天,可惜,做饭就这几步,再?忙也有结束的时候,更?别说还一下把事情都做完。

苏木收拢手,语气和平日并无区别:“秃驴,我饿了。”

“很?快就好了,大当?家再?等等。”了尘不敢看她的眼,搅弄锅里?的面团。没有听?到?回?应,他偷偷看去,苏木还是原先的样子,慵懒半靠在门上?,视线仍是落在自己身?上?。

“听?他们说,你要静心,是吗?”苏木朝他走来,逐步靠近,直至两人之间的距离只隔着酒坛,她仰起头,这次没有躲,很?好,“秃驴,我不迫你,让你继续做你的和尚。可你最近敲木鱼会出神,念经?还会半途停下,你在想什么?”

了尘垂下眼,没敢与苏木对视。

在想什么?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又是这个样子,没等到?了尘回?答,苏木抱酒转身?离开。

苏木消瘦的背影离去,了尘悄然握拳。

吃完了饭,大家也收拾准备好。

“大当?家,了尘也一起吧?”张鹏问。

“了尘虽不入清风寨,但住了这么久,也算是自己人了,就一起吧。”赵禾勾住了尘的肩膀,“之前咱们进山去挖野菜,从旁边经?过时,指给你看过。”

苏木看向了尘,一起吗?

她把问题交给对方:“你要一起吗?了尘。”

了尘应道:“嗯,一起。”

明?叔身?体?好了许多,但年岁上?来,又加上?旧伤,一年比不得一年,陈乾给他削了根手杖,让他进山时好走些,周奎也帮忙搀扶。张鹏和赵禾在前面开路,平日里?他们甚少过来,这里?草深,也不是风水宝地,没人会选择把墓建在这边。

当?年埋得匆忙,既要隐蔽不能被人发现?,还得面向清风寨,给他们寻找的时间不多。现?下埋葬的地方就很?适合,当?时明?叔一看此处,就做出了决定。

晨曦的露珠隐藏在叶脉阴影下,今日阴沉,此时露水暂未消散,苏木接过从细长叶子上?滑落的水珠,原想将其留在手中,水珠却从她指缝中滑走,滴落在地。

到?了地方,了尘才看到?他们曾经?指给他看的,说是清风寨的墓。墓很?大,但无碑无铭,亦无生平记载,只有拢起来的土,周边用?石头围起。

陈乾把酒坛交给苏木,王现?从背篓里?拿出三个碗,余准也把放着纸钱和香,还有火折子的背篓放下,张鹏和赵禾很?快将周边野草清理干净。

苏木身?为大当?家,祭拜之事由她带头。野草除尽后,墓也显露出来,她跪在地上?,先是点香插在地上?,将酒倒满,随即道一声:“了尘不是寨子里?的人,不用?跪,其他人,跪下。”

身?后的人在明?叔的带领下,纷纷跪落在地。苏木边烧纸钱边说:“杜仲,卫爷爷,姑姑,还有各位兄弟,今天我带大家看你们来了,也带来了酒。得亏当年埋得多,也没被发现?,咱们今天喝个够。这点纸钱烧给你们,不多,你们大手大脚惯了,就省着点用?。”

她如聊天般,轻松说着,不见悲凉,也无痛苦,其他人没说话,脸上?平静淡然,仔细观察,大家眼里?都藏了悲切。

“杜仲,你别担心,大家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