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一个看起来和周奎差不多年纪的小学徒打开门,奇怪地看眼苏木,还有她身后的了尘。
“小师父,我找陈大夫,我家人突发恶疾,需请陈大夫去家里瞧上一瞧,求你?帮我通报一声。”苏木低声央求。
“师父已经?睡下,这么大雨,他……诶诶,你?做什么?快起来。”小学徒见苏木朝他跪下,不免慌乱,“你?别?这样?,师父睡了,你?去请其他大夫吧。”
“求你?帮帮忙。”苏木双眼通红,哀求,“求求你?。”
“你?这人……先进?来躲雨。”小学徒无奈,没把门关上,“我去叫师父。”
苏木没进?去,在门口?跪着。
了尘走上来,在她身旁半蹲下,抬起手?放在她头上。即使?没什么用处,他仍旧保持这个姿势,给苏木挡雨。
等陈大夫出来的这段时间,苏木将手?中的钱袋子拽紧。
“苏木,你?膝盖不好,起来好吗?”了尘劝说。
苏木直直看着他:“了尘,我只?要大家活着,明叔不能有事。”
了尘没说话。
片刻过?后,他才回了句:“会没事的。”
不多时,小学徒再次跑出来,身后跟着个男人。
看见是苏木,陈大夫眉头皱起:“诶,怎么是你?啊,走吧走吧,找别?人去。”
“陈大夫,我求求您。”苏木跪着往前两步,“明叔他快不行了,求您救救他,我找不到别?人,只?有您能救明叔,苏木求您。日后您有需要,苏木豁出去这条命,也?会报答您。”
苏木浑身湿透,头发和衣服上还沾了泥,很是狼狈。青安城的人都知道,清风寨人从不下跪,苏木却跪了他两回,都是为了她那寨子的人。
陈大夫烦躁道:“帮不了帮不了,县令整天盯着你?们那破寨子,我还想多活几年。”
“我求您了,陈大夫,您再帮我一回。”苏木哭着,“清风寨虽已破落不堪,但您的恩情我们都记得,定不会让您陷入危险。如果县令大人为难,苏木会出面以死请罪。陈大夫,明叔快不行了,我不能没有明叔,求您了。”
苏木重重朝他磕头。
陈大夫咬牙,懊悔中带上怒火:“当初就不应该心软帮你?。”
“苏木对此感?激不尽,会一辈子记得。”苏木抬起头,尽是悲切与请求,又把钱袋子放到跟前,“陈大夫,对不起,我只?有这么多钱了,欠下的,苏木会用余生来还,求大夫救救明叔。”
陈大夫瞥向那破旧的钱袋子,不用想都知道没多少。
以前杜仲还在时,也?和他有点?交情,不多,去寨子帮忙给人瞧过病,虽是被清风寨的人伪装强拉上山的。他记得小时候的苏木,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杜仲送他下山,她就在身边跟着,和他挥手?道别?,脆生生说一句“陈大夫再见”。
他也?记得那年,亦是这般雨夜。
“这么大雨还跪着,你?膝盖不要了吗?”陈大夫虽气,也?怕被县令发现,但悬壶济世半生,他更做不到见死不救,稍微放缓语气。说起来,他心里对苏木还是有些同情,嘴硬两句后,催促道,“先进?来避雨,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苏木:“谢谢陈大夫,谢谢。”
起身之际,苏木膝盖突然传来剧痛,了尘见状将她抱住。苏木顾不上那么多,任由了尘扶她进?去医馆,又赶忙把明叔的情况一五一十告知陈大夫,后者微微颔首,心里有了大概。
陈大夫抓了几包药备上,动身前接过?小学徒递过?来的伞,想想,又让他多拿了把,递给苏木。
雨势未减,苏木撑伞举灯在前面引路。了尘搀扶陈大夫,小心翼翼在山间行走。
“陈大夫,山路难行,我背您走吧。”了尘心知苏木着急,也?清楚夜晚山路本就不好走,还下着雨,不得不放慢脚步,“我身上虽湿,但到了寨子,会有干净衣物给您换上,您的衣服我也?会帮您烤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