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沾着自己的血。可真疼啊,膝盖处传来的剧痛,她?差点没能站稳,但她?知道?该怎么?掩饰,不能让明叔他们担心。她?捡起?地上掉落的弓,起?身,搭箭拉弓,对准高坐于马上的杨霄的胸膛。
“这箭,我还给?你。”
因为用力,伤口处的鲜血不停冒出?,她?却像是没有感觉,手都没有颤抖半分。她?倏然松手,箭朝杨霄飞速而去,眼见就要刺入他的胸膛,后者抽剑挡住,二者相?撞,发出?铮鸣。
膝盖突然袭来剧烈刺痛,苏木再也没能忍住,她?不想对这些人跪下,勉强用弓支撑,可仍是跌倒在地。
杨霄跳下马,持剑走来,直到?在苏木跟前停下,用剑尖挑起?她?的下巴。他俯视望进她?的眼,无尽冷漠。
倏然,苏木抓起?剑刃,往脖子上插去,杨霄一惊,迅速收回手,锋利的剑刃划破她?的手心,鲜血直流。
他忍住怒火,在她?身前半蹲下。
“你恨我吗?”杨霄掐住她?的脖子,没有收紧手,苏木不会难受。
他们曾经有过多?次比这更亲密的靠近,但没有一次是如今日这般,两人之间隔着仇恨,欺骗,背叛与屠杀。
恨吗?她?恨,她?恨这一切,可她?不再感觉到?悲伤和愤怒,此刻心里无比平静。她?取下别在腰后的短刀,这把杜仲送给?她?防身,她?一直带在身上的小刀。刀鞘雕着花纹,俏丽精致,刀柄上刻有她?的名字,是杜仲亲手雕刻而成。
她?拔出?短刀,对准杨霄的胸口狠狠刺入。这次他没有躲开,刀刃没入他胸前,鲜血点点渗透而出?。他低眸看向?胸前的刀,眉头都没皱一下,而后,握住苏木的手腕,制止她将短刀推入。
“了尘,不,叫你杨霄才?对。”苏木松开手,血从她?手腕伤口流出?,将手臂染红,她?抬手抚上他的脸,擦过他眉脚的伤疤,“你还是没头发的时候好看,现在的你,我不认识。”
“他已经死了,”杨霄冷声道?,“以后不会再有了尘,只有杨霄。”
苏木:“是啊,他死了,死在离开寨子的那天。他也不会这么?做,是你,杨霄,你杀了所有人。”
“对,是我杀了他们。”杨霄右手移向苏木颈后,手掌落下那刻,他在苏木耳边道?,“对不起?,苏木。”
晕过去前,苏木最后看到?的,是士兵举起?火把,扔向?地面。
这夜,青安城的百姓再次见到?一如三年前的那场大火,冲天的火光将黑夜照亮,自此过后,世上再无清风寨。
素锦斋的老板皱起?眉头,心里像是空了一处,无声悲叹。
青安山上的大火烧了一整夜才?熄灭。次日,大量官兵从青安城离开,有胆大的人三两结伴悄悄上山,前往清风寨,只是一眼,便吓得?腿脚发软,跌倒在地,趴在地上呕吐。
满地都是烧焦的尸骸,发出?浓烈刺鼻的味道?,有已烧成白骨的,有烧得?面目全非只剩层模糊肉皮,看不出?个人样来。曾经闻名天下的清风寨,竟落到?个如此悲壮凄凉的下场,着实是令人唏嘘不已。
有人拍手称快,言之土匪凶残,死不足惜,还妄想独吞卷宗,杀害县令,与朝廷作对,活该。有人默默叹气,对清风寨的遭遇心生怜悯。还有人则在半夜时分,悄悄架起?火盆,为山里亡去的人烧上一捆纸钱。
苏木晕倒后便高烧不退,陷入昏迷。淳王爷接到?来自京城的急诏,留下一句‘不能让她?死掉’,和张少昀先行回上京。
几日后,车轮滚滚,也是往京城方向?而去。怕苏木身体?承受不住,在得?到?淳王爷的允许后,杨霄有意放慢脚程。
行走半天,杨霄示意众人停下,在山脚处一家简陋的小茶摊旁边歇脚。陈大夫带上药,向?摆茶摊的大爷借了炉子,熬起?药来。几张破旧的四角方桌摆在外面,来往路过的人在此短暂歇息,要上一碗茶水,解一路饥渴。他们天南地北地闲聊,不知不觉说到?了清风寨,陈大夫沉默,听?着他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