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贺宴舟的家里也没有这个家教。
秦相宜没有与人来回拉扯的习惯,便道:“那好吧。”然后利落上了轿。
贺宴舟骑着马与她的轿子并行,刚刚来时还是骑着马一路狂奔,现在骑着马跟轿子的速度比起来,倒是悠闲得很。
冷白的月光洒下来,而他穿着常服,这是他第一次在秦相宜面前穿常服,是鸦青色的缂丝鹤纹锦袍。
贺宴舟本就是世家贵子,他的穿着打扮从不会刻意去做低调或是简单,他该佩着他的束发乌金冠,也该蹬着他的朱红白玉靴,端的是意气风发、英挺俊朗。
而秦相宜与他,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月光下一顶不起眼的盖着棉布帘子的小轿子沿着已经闭市的街道缓缓前行,而它旁边紧紧跟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护送的少年郎。
是贺家的郎君,也是督察院的贺御史,认识贺宴舟的人不少,而他遇到熟人时不惧也不避,统统点头以示问好,这是他的礼数。
尽管他浑然未觉大家都在好奇轿子里坐着的人是谁。
贺宴舟不会顾及任何人的眼光和看法,也无需像任何人解释。
他只是做着他该做的事。
可秦相宜的想法却与他完全不同,看到他光明正大地骑在马上护送她回府,她心里说不上是一股什么滋味。
她自己心里却有很强烈的声音在说,她见不得人。
准确的说是,跟在贺宴舟身边的她,见不得他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