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含蓄的、温柔的、隽永的,没有提一句我想你却满纸都是我想你的表达方式才能被沈忱挑中。

比如沈忱在大二的某个冬天挤地铁去中关村给电脑换配件,他在人潮拥挤的地铁站想到陈从周。周边人来人往,他自己孤身一人在偌大的北京求学,心里觉得很孤独。

其实心里没有牵挂的时候,漂泊到哪里都不会觉得孤独,享受的是自由。可是如果你心里沉静得牵挂着一个人,你就会越是拥挤繁闹越觉得思念深处是孤独。

沈忱回去就给陈从周写了一封信。第一张纸写下:从周,我喜欢你,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

他觉得太直白了,又撕掉重新写:从周,你说什么是喜欢呢?我在北京的地铁里想起你,我想此刻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

写完还是觉得直白,沈忱觉得当时不是表白的好时候,最起码要回到滨海不异地了才能表白吧。他最后在纸上写下的是:从周,我走在北京的地铁里觉得好孤独。

这些陈从周并不知道。

同宿舍的人曾开她玩笑:周周,你和你青梅竹马是顶级浪漫、顶配版本的暧昧。

直到大四毕业那年,沈忱留在北京然后有了女朋友,陈从周再也没有收到过来自北京的信,她自然也没再回过信给沈忱。

陈从周通过那些信上的文字觉得沈忱身上有一种深沉的浪漫主义。陈从周不是没有怀疑过沈忱是否喜欢自己,可是如果喜欢自己那为什么会与别人在一起呢。

当年沈忱在北京恋爱的消息还是陈从周从初中同学口中得知的。

沈忱发了朋友圈,一张沈忱和他女朋友的合照,一对璧人。

大家同学聚会讨论的时候,陈从周一脸茫然。有好事者起哄:“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你不知道啊,不会是朋友圈把你屏蔽了吧?”

当时大家面面相觑,陈从周不想被同学看笑话,只好说:我早就知道他恋爱的事儿,发朋友圈那都是昭告天下了,我这种VIP用户当然有超前点播权利了。

那扪心自问呢?当年陈从周有没有在四年的通信中有过心动。有过的,但是并没有旷日持久到可以让陈从周觉得撞上了非沈忱不可的爱情。

此去经年,陈珂翻出这些陈年旧事,陈从周是释然的。不管沈忱是否喜欢过自己吧,没说出口的爱情也是爱情吗?

陈从周虽然已经释怀,但是也不想和陈珂在这件事上多做讨论,只是简单回答:“我们那是青梅竹马的友谊,恋人未满好不好,你不是总觉得所有的男女关系都要和爱情扯上关系。”

陈珂看陈从周还是不想多说,也不再问,低头一点点吃自己的海胆。

陈从周开口了:“哥,我们顾总的前女友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讲讲呗。”

陈珂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这都过去一点时间了。“八卦是你们女人的天性吗?还是因为是你的帅气上司的八卦,你才这么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