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借款,不是白拿,汪言觉得这笔“生意”做的划算。
汪言是不想结婚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结婚,不仅要结婚,还要传宗接代。苏夏现在在汪言眼里是满分合约恋人。她满足一切条件,而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是交易,汪言不必以感情之名和一个不爱的人走进婚姻,不必觉得愧疚于谁。
合约签完的时候,苏夏长吁一口气,心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汪言心里也有种达成一致目标的快感。
汪言说有事要走,苏夏说:“好,那就不请你吃午饭了,合作愉快。”她身上有种洒脱,汪言和她说话就像在亲近大自然。
“什么时候通知家里?”汪言站起来问。
“领证了吧。你的婚姻大事能自己做主吗?”
“钱和婚姻我都可以做主。”汪言说完这话就出门了。
苏夏给深柔打了电话:“爸爸今天能说话了吗?”
“还不行,但是今天吃东西多一点了,我刚给他喂了一点粥和蒸梨。”
“好的,妈,资金的事解决了,你和爸爸说。”
“夏夏,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深柔虽不支持她和梁思博在一起,但是在苏夏真的放弃自己幸福的时候,深柔心里像是一首悲曲被重新弹唱。她当年也是这样,为了一些不得已,和爱过的少年说了再见。
深柔从未后悔过,但是她悲伤过。现在苏夏作为她的女儿,又走了她的老路。深柔原以为他们给苏夏创造好的生活条件,可以让她更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可是人生如戏,转折颇多。
汪言已经走到停车场了才发现自己没拿车钥匙,又返回来。他站在街道对面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户看到了坐在咖啡厅里的苏夏。
她穿着一身绿色套装坐在朱砂红色的咖啡厅里,和刚才那份机灵欢脱的姑娘大不一样,好像是另外一个人。她那样安静得坐着,只是坐着。好像是在过去做一个默示的告别,周身皆是落寞,笼罩着一层味道醇厚的哀伤。
多少年以后,汪言都记得这副场景。像是一副刻在他心上的画一样,很动人。所以在他们的婚后,汪言即使不爱她,也给了她最大的尊重和爱护。
汪言觉得他和苏夏实际上是一类人,他们热爱自由,有信仰,可是也会为自己想要保护和捍卫的东西主动把自己装进一个牢笼。
汪言就这样站在梧桐树下,等苏夏要起身离开了他才走过人行横道去咖啡厅取自己的车钥匙。一个热爱画画的人,怎么舍得打破那些落差极大的、转瞬即逝的消极感浓厚的美好。
深柔和苏兢业说苏夏解决了危机的时候,苏兢业还不能说话,但是还是努力发出声音,深柔尽管听不懂他说什么,看他眼角淌下的泪,也知道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心了。
谁又想用自己女儿的幸福去换公司的前途命运呢?
苏夏下午先去医院做了检查。为了不和自己父母在一个医院以防被撞到,苏夏开车去了另外一个三甲医院。
医生还在看检查报告,苏夏说:“医生,孩子我不要。”她是尽量放轻松吐出这几个字的。
“不要?你未婚先孕啊?你现在25岁,生孩子不算早。小姑娘流产是有风险的,男朋友不要还是你自己不想要?”
“我不要。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和你提前说一下风险,无痛人流是有二次刮宫或者习惯性流产等风险的,你自己想清楚。如果确定考虑清楚了,我给你约下周的手术。”
“下周可以。”
医生听到苏夏这么坚决,不自觉得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