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谨笑容微僵,转而眼神更冷,“你十七岁会死,你知道吗?”
沈盈息微顿,转过脸,终于赏了季谨一个正脸。
季谨挽起的唇角还来不及展示完整笑意,便在看清少女表情时落了下去。
“就这?”少女眼神嘲讽,明晃晃冷嘲着他所谓的秘密:“说这个,还不如说你心悦我来得好玩。季狗,你令我不耐烦的本事是越发见长了。”
心悦她?
季谨心脏猛地一跳,他脱口而出:“你是命定的短命鬼,你也配我喜欢?”
沈盈息无所谓地耸肩,这个动作是她跟上官慜之学的,她发现用这个动作气人尤其有效。
季谨果然被她的态度气得跳脚,眼睛都气红了。
如果他的鞭子没扔,沈盈息毫不怀疑,季谨会恼羞成怒地挥鞭而来。
但季谨就是季谨。
身为帝王最看重的鹰犬,他自控能力极强,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没有伤害她。
他反而冷静下来,冷声继续道:“沈盈息,我今天不和你闹。我现在带你走的这条路,是进宫的路。所以你应该知道,是谁要见你了。”
沈盈息一顿,“皇帝?”
季谨忽视沈盈息并不算尊敬的称呼,他定定地看着少女,“你知道你十七岁会死,所以你也知道,你十七岁不死的话,会得到什么?”
沈盈息看向季谨。
红衣少年沉冷对视:“我和他们也知道。”
沈盈息似笑非笑起来:“所以,你们中的谁想捉我去……炼丹?还是喝血?”
季谨瞥了眼她,冷淡纠正:“是他们,皇帝和留卦,他们等在你十七岁,已经关注你多年了。”
沈盈息倒没料到她这个凡人身子还有这一遭。
“哦……你把自己和他们分得这么开,是为什么?”
季谨忽地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没有刻意遮掩他的心思。
但给她留的线索也不算多。
可她依然准确地抓住了这点线索。
她果然也不简单,蠢笨的纨绔家主是她现世的假象。
季谨没有多隐瞒,他认同了沈盈息的聪慧,不再遮掩迂回。
“我要这天下”
少年声音骤然间深沉无比,宛若夜风低卷,一字一字如风中沙砾,砸了过来。
“姓季。姓我季谨的……季。”
……
沈盈息看了眼季谨,后者目光幽暗,专注地盯着她。
沈盈息对他这种令人发麻的眼神无感,对他离经叛道的缘由也没兴趣。
她耸了耸肩:“告诉我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季谨眸色愈发幽深,单望着少女半晌,她真的无所谓,更甚有些不耐烦。
他忽而轻笑一声:“和你怎么无关?令兄沈盈风,可是我的同盟。”
……?
沈盈息愣了。
哥哥怎么……但沈盈风不会害她。
至于*七*七*整*理为什么涉险和反叛臣子同盟,她现在无从问之。
事情的确在向无法预料的方向上发展。
沈盈息低头,眼神询问化为猫身的留微理:这事你知道吗?
灰猫懒洋洋地舔了舔爪子,蓝眸里的光不言而喻。
他知道。
那皇帝知道他看重的鹰犬一直在暗戳戳算计他的龙座吗?
沈盈息脑中忽而传入一道嬉笑的声音:“那老小子哪知道啊,我瞒着呢。”
沈盈息扫过脚边的灰猫。
传音入耳,留微理在凡间还敢用灵力。
他的秘密还真不少。
沈盈息愈发手痒,若此刻能有把剑,她现在就能和浑身怪秘的大猫妖对打了起来。
败犬要向胜者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