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慜之深埋的头颅微抬,发色驳杂的长发掩盖着他的脸,声音像一道螺旋的阴风般从发下冷冷地传出:“败也不过一死。”

留微理笑了笑;“是咯,你妻子让你活着,你不能自杀,但你可以让别人杀你啊,法子总是多的很呐。”

上官慜之不再说话,他抱起少女,所有虚弱和脆弱在一息之间破灭殆尽,他抱着妻子身子坚稳,如坚不可摧的一座山脉,陡然从深渊里拔起。

失去妻子含笑温悯的注视,少年早年在尸山血海上浸透的血腥冷锐忽地全恢复了过来。

灰白乱发下一双狠辣阴鸷的冷眸看得人胆战心惊。

满身萧索寒气的少年抱着妻子,重新走进他们的屋子。

把妻子放进还沾着她香气的被褥里,上官慜之轻柔地为她掖了掖被子,看见她脸上的血污,又转过身绞湿帕子。

拿着湿帕为少女擦干净脸上的脏血,看着妻子白嫩漂亮的脸,上官慜之眸光柔和,静静地注视了许久。

“息息,我们明天再见。”

一丝冷风从没关紧的窗棂里吹了进来。

上官慜之不悦地皱起眉头,起身重新将窗子关好,而后又检查了一遍所有门窗,确认都关好后,才歇了口气:“息息怕冷的。”

他回身走到床榻边,跪下去执起妻子冰凉的手掌,在她的手背上落下珍惜的轻吻:“息息,不冷了。”

院里的留微理不知何时离开了。

屋里的少年跪在床前,温柔如水地注视着少女沉睡的面旁,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微笑。

忽然之间,他像想起什么似地,羞涩又兴奋地咧开唇,露出个傻气的笑。

他立马站起来,先用冷水给自己洗干净,水冷得他打颤,冻得他浑身泛红,但他仍然笑着,浑然不觉水的冰冷彻骨般。

洗干净后,上官慜之又急匆匆打了新的水,烧火烧水,备了满满一桶的热水。

把热水仔仔细细地倒进浴桶里,再是调香再是调温,一切准备停当了,他含笑回身喊了句:“息息,水都调好了。”

无人应答,上官慜之却侧耳倾听,做出回答:“是啊,今天备了晚香玉的香,你已经闻到了吗?”

少年笑着点点头:“好好,我这就来了。”

上官慜之把妻子从床榻里抱起来,她软软的身子埋在他怀里,他于是幸福一笑:“息息好乖,我的乖乖息息。”

少年低头,在少女眉心亲了一下。

屏风后香气馥郁,白雾氤氲,一袭大红的嫁衣被叠地十分整齐,放在屏风旁的架子上。

上官慜之为妻子洗完身子,又仔仔细细轻轻柔柔地为她穿上嫁衣。

热水的温度浸温了少女的皮肤,上官慜之为妻子描眉时,抚着她的脸颊感受到她的温暖,餍足地弯起眸子。

一切完毕,少女已艳若桃李的脸又像平常时了。

上官慜之把妻子抱进被褥里,但自己还穿着里衣,躺在她身边,双臂环着妻子的腰肢,照常埋进她颈窝里闭上了眼睛。

“息息,我们明天见。”

第049章 第 49 章

第49章

沈盈息以魂体状态回了沈府。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 问飘在半空的狼崽子:“阿七,我就这么死了?”

系统有点呆愣, 它像被上官慜之感染了一样, 却还走不出来,乌黑的眼珠湿润润的。

听见沈盈息的声音,它忽而回过神, 狼脊瞬时间溯起一阵战栗,浑身灰毛一层层竖起来。

系统扭头看着坐在床边显得无所事事的少女,她对它疑惑地歪了歪头:“阿七?”

狼崽子眼里的两包泪倏地掉了下来, 它猛然冲进了沈盈息的怀抱里,喉咙里呜咽出声:“息息、息息”

沈盈息怔了怔,而后推开系统:“系统,请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活?”

眼泪还挂在眼角, 系统哽了下。

机械的心滋啦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