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难受,嘴里泛着深深的苦涩。

这种带着血腥气的苦味很是熟悉,像是那日中了毒箭的感觉。

勉力撑着沿路的树干走了回去,离家不远,就看见阿仓抱剑的身影。

心神立时有些镇定,沈盈息只来得及唤了声:“阿仓……”

撑着树干的手臂陡然失力,*七*七*整*理骤然间便倒了下去。

“家主!”

阿仓声音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在黑暗里时不时响起。

像一根根轻重不一的白色羽毛,落进无边无际的黑湖之中。

泛起的涟漪很快将白羽重新吞没,湖面也重新恢复了平静和黑暗。

沈盈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日,昏暗之中,隐约能感受到有只温暖的手掌经常抚上她的脸颊和额头。

那只手时常先从试探额头温度开始,最后以温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结束。

她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但昏迷得久了,似乎和这只手培养出了些许的熟悉。

到后期闭着眼时,没有再皱眉排斥,而是侧脸,蹭了蹭那只手掌的掌心。

这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是系统告诉她的。

手的主人被她蹭了蹭,顿了许久,而后沉默地走出了房间。

这次昏迷似乎有些严重,连她的神识都不得不陷入黑暗中修养。

系统说这是在进化。

只不过进化的只有她的神识,她这具凡间的身子却在不断地“退化”之中。

待沈盈息再睁眼,立时发觉了自己的孱弱。

她抬起手臂,发现手臂削减了一圈,腕骨处的淡紫色的青筋清晰可见。

脸上不知是什么颜色,大抵还是苍白的。

沈盈息睁着眼,感觉就是简单的呼吸都要耗去她许多生气似的,不一会儿就感到了疲惫。

索性就闭上了眼,暂作休息。

在她闭眼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低低的交谈声。

熟悉的场景,只不过人换了一拨。

阿仓低沉的声音:“家主倒下都快五日了,大少爷还不来看看吗?”

“京中风声鹤唳,皇上闭关不理朝政,国师摄政,季谨蠢蠢欲动,盈风实是不能来,否则害人害己。”冰冷威严的低音,蒋事珖的声音。

不必多猜,也知晓蒋事珖是哥哥遣来的先锋,想必看过她就要回去了。

沈盈息闭眼静静听着,而后便听屋门被推动,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轻轻地落在地上。

她尚未来得及看,来人已走近她床侧。

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抚上她的额间,停留了些时候,又以温柔抚过她脸颊为结束。

沈盈息下意识预料出这人应当走了。

但不想没有。

他坐在床侧,执起她的手腕,两根手指在她腕间静置,把脉的动作。

沈盈息这时便知晓了来人的身份。

她并不想在此时看见纪和致,于是闭紧了眼,没动。

腕上的两根手指很快收回,但依旧没有离开。

沈盈息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

沉沉的、静默的、有那么一瞬间很类似哀伤的目光。

他看了她一会儿,终于离去。

沈盈息方缓缓睁开眼,听见他出去后,被阿仓留住问道:“家主还没醒吗?”

纪和致用平静温和的音调回答:“醒了。”

于是一阵脚步声冲进了屋内。

阿仓疾步走到沈盈息身旁,看见她睁开的双眸怔了下,恍如梦中似地,又很快撇开脸,用力眨了眨眼,方又掉回头。

他跨前几步,站到沈盈息身旁,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您醒了……真好。”

沈盈息没什么说话的心思,她移开视线,兀然陷进另一道幽深的目光里。

是蒋事珖。

她顿了下,对他略微弯唇:“蒋大人,好久不见。”

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