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仙君宝宝你?”

“他能活吗?”她只问了这一句。

系统大气不敢喘:“能、能活。”

沈盈息于是转身。

待少女走后,躺在地上的男人缓缓地睁开了眸子。

纪和致醒得不早不晚,恰在沈盈息吻他时有了意识。

沾血的长指轻轻地抚上唇角,指腹留恋地感受着少女那记轻吻。

仰面温润的男人眼神失焦了瞬间,渐渐地又凝起神来,转而从眼底深处爬出无数阴暗粘稠的占有欲。

“可笑……”纪和致抚着唇角,脸颊处溅着两滴暗红的血,散发仰躺的他看起来十足的诡魅,表情却又那般自持端庄。

他表情愈正经温和,抚摩唇角的动作就愈诡异。

男人闭起眸,指尖顿在唇瓣处,他仰起头,玉白的长颈在血泊里绷起好看的线条,柔软的唇瓣缱绻地吻了会儿指尖。

“……有什么好补的……”

男人轻柔的嗓音散在如水夜色之中。

沈盈息回到房间,换下沾上纪和致血迹的衣裳,房门便被敲响。

她顿了下,问道:“谁?”

阿仓在门外低沉地回道:“家主,是属下。”

沈盈息团好脏衣服,等阿仓开门进来,便将衣服扔进了他怀里。

“你刚才没听见我叫你?”少女率先质问道。

阿仓愣了愣,抱住少女沾血的衣衫,心口一跳,目露急忧:“您受伤了吗?”

沈盈息笑了声,“你主子我好得很。”

她倒了杯茶自酌着:“你现在来做什么?”

阿仓忧虑的神情一滞,他想起刚才的事情,尚有些晃然。

“家主,您、您信鬼神之说吗?”

沈盈息放下杯子,抬眼笑觑阿仓:“哦,你见到鬼还是见着神了?”

“……家主,是阿廪,”阿仓眨了眨眼,倏然抬起眸,眸光锐利沉冷,“他来您这儿了吗?他没敢伤您吧,他这种罪该万死的叛徒竟然还敢”

“好啦。”少女轻飘飘地打断了近卫,她站起身,背对着阿仓道:“你先出去吧,顺便给纪和致送点金疮散。”

阿仓怔了下,“家主,刚才是不是发生何事了?”

沈盈息背影微顿,“虽然不太感兴趣,但实是无聊,所以……阿廪跟你说话了吗?”

“没、”阿廪和阿仓向来不对付,他们立场不同,生前死后都没有过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

阿仓犹豫了会儿,见少女冷静淡然的模样,便知家主也有甚么秘密不想告诉他。

但他却想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和盘托出,他希望自己永远是家主信赖的下属。

“阿廪似乎、附到属下身上过。”迟疑的口吻,阿仓也不大确定那是不是被鬼附身,只是眼前一阵恍惚,人就不在房间里了,而成为了阿廪。

“说说看。”

沈盈息单臂撑着桌子坐下,做出听趣儿的表情,一手随意拨弄着腕间的金钏,钏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叮当叮当”

卖风车的小贩从眼前走过,摊案上摆着的一只铜铃发出清越的声响。

“哥哥,你瞧这个人怎么样?”

身前忽然落下一道娇嫩的童音,他蹲着没动,也没抬起头,只是木呆呆地戳着地上的泥块。

用食指把泥块碾碎,再用拇指和食指捻起成粉的干土,放进并起的手掌里,再张开五指,看着它们从指缝里被风吹成一道歪斜的小小土瀑。

“咦,他在跟自己玩。”那道童音慢慢靠近,眼前落下一道小小的身影,一只白嫩的手掌托着一枚银锭子,伸到他眼前:“这个给你,会玩吗?”

他终于抬起头,初夏的日头已有些烈,刺得他睁不开眼。

眼睛眯了起来,总算是能适应刺目的光线了,他忽而恍惚了下。

光晕里,面前的身影如此娇小雪白,干净得像用玉和雪捏成的仙童。